“颜姐姐,我只是......比较担心你。”
终于,在颜笑怀疑凝翠根本就是睡着的时候,那厮才吞吞吐吐冒出一句话来。
“担心我干嘛?”
很显然,颜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得罪了本地最大的权贵,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俗话说“天高皇帝远”,这何太守独霸本地最高执政权,他那不学无术的独子自然爱调戏哪家姑娘,就调戏哪家姑娘了,谁还敢去报官惹一身骚呢?大家有委屈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凝翠听颜笑一副无所谓的声音,转身急切道:“你不知道,这盘山镇就属何太守位高权重,他要计较起来,别说你我,就是盘山村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呢。”
颜笑若有所思的郑重点头:“哦,原来这地方叫盘山啊,亏我待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名字。”
凝翠哭笑不得:“我的好姐姐,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你就不担心自己?”
颜笑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我是担心,那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让那混蛋不来找我算帐吗?要是没有,我现在担心也没用。”
凝翠忽然挪开身子,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看得颜笑想夺门而去。
“我总觉得......颜姐姐变化好大,仿佛......”凝翠皱着眉,迟缓道。
“仿佛判若两人?”颜笑不紧不慢的替她说了下去,“因为你从前看着我怯懦胆小,又容易害羞,可是现在坦荡得很,还和陌生的顾公子有说有笑,简直像脱胎换骨过一样,是吗?”
凝翠哑口无言,良久才咬着唇点了点头。
“人总是会变的,今天我可能喜欢吃凤梨,明天我大概会喜欢草莓了,”颜笑睁眼胡诌,“相信你经过这一次,下次万一又碰上那个混蛋骚扰你,你一定会还手的,否则,也枉费我今天大费周章的帮你了。”
凝翠一愣,半晌又觉得不无道理,如果下次真的碰见何学义,她断不会顾忌其他的而不敢大肆反抗。
“你看,要想改变非常容易,只不过有时候人缺了一些渠道,”颜笑觉得自己快编不下去了,自己明明就是个假货,还要说得一本正经,有板有眼,实在是吹牛大王啊,“我成亲后与段长决也经历过不少事情,导致我现在比较放得开,我和他可是经历过生死,斗得过老虎的人!”
凝翠果然大惊失色,捂着嘴瞠目结舌,险些惊讶的从浴盆里站起身。
“你、你们真的打死过老虎?”
“当然!不信你去看段长决的伤疤,”颜笑干咳几声,“呃,虽然你不能看见,但是我现在这么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应该知道我定然是受过刺激才改变的。我已经看透生死,觉得人生不过大梦一场,为何要拘泥这些虚无缥缈的规矩呢?谁欺负我,我就要加倍偿还于他......”
“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颜笑神乎其神的鬼扯,这闭着眼睛编瞎话的感觉太美好了,她还差几句就能把自己塑造成不屈不挠,历经滚滚红尘的巾帼英雄了,偏偏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顾瑾清朗的声音。
“你们还没好吗?马上要用膳了。”
顾瑾这一整天勤勤恳恳,充分发挥了护花使者的的作用,令颜笑对他大为改观,这人有时候挺靠谱的嘛。
“马上就好了。”颜笑应承一声,手忙脚乱的帮凝翠擦理身子。
她的动作十分生疏,甚至连衣带也纠缠半天才系上,一看就知道平时很少打理这些细活,凝翠不由道:“段大哥对你真好。”
好什么呀,他那是嫌她整理得太慢,干脆自己雷厉风行节约时间罢了。
说起来,她和段长决还在冷战呢。
也可能是她单方面在介怀,段长决那副与她划清界限的样子,委实不想再回忆第二次。
这顿饭吃得不尴不尬,却又尴尬至极。
小房间里的绕着圆桌坐一圈的,正是颜笑,段长决,顾瑾和凝翠。
看起来不能再祥和,就好似两对恩爱有加的夫妻,虽说其中两个确实是夫妻,可是远观一片冷气萦绕,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在傲娇着。
打破这僵冷气氛的是有点迟钝的凝翠,打破的方式也十分直白了然,直戳心脏。
“颜姐姐,你怎么不和段大哥说话呀?”
卧槽,她是真天真,还是被之前那番肺腑之言打动,所以爽快的转变了性情?
颜笑脸色一变,镇定自若:“食不言寝不语,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你吗?”
凝翠似乎对她经常冒出来一些不知所云的词语听习惯了,无视颜笑冲她使的眼色,继续道:“你们不会吵架了吧?不过,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嘛。”说罢,可劲儿的朝颜笑使眼色。
颜笑终于读懂了,凝翠是要她主动与段长决说话,趁机和好。
这机会不错,可关键是,她是拉下面子说还是固执自傲的不说呢?
等等,凭什么要她先示弱,明明他才是不讲理的那个好伐?!
这胶着当口,凝翠也头疼了,她本想掺合一脚让他们小夫妻快些和好,这样她也不用顶着寒气吃热饭,可是见颜笑那副“宁死不屈”的表情,就知道方法幻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