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手上的活计正是往饰品上头粘碎珠子,这是个细活,最考验耐心,饰品本来就小,那些小珠子就更小了,不过米粒大,死盯着都容易出错呢,更何况心不在焉呢!
红珠被外头的热闹弄的百抓挠心,又被她姐强压着不许往出跑,心急之下,面胶糊了一手,碎珠都压到卡子底下了!
“姐,你看外头二伯和二伯娘打的,也不知出了啥事,二伯娘那么大的恨?还有二哥,你看他那狼狈样儿!”红珠眼见珠子粘不成了,索性就放了手,把面胶往围裙上一抹,几步爬到窗户边跪坐下来,对着外头的影响,兴栽乐祸的说。
其实比起红花来说,红珠真的算不八卦,平时有人打架的时候,她是有多远躲多远,从来不往前凑的,可今天这些人,二伯和二伯娘就不说了,那是长辈,什么人品论不到她来评!
但是刘才和红玉倒霉就太让她痛快了,红玉平时百般使唤她,还总是借退婚的事嘲笑她姐,要不是娘拦着,她早就忍不了了!
比红玉还可恨的就是刘才,待遇高到房顶上她认了,谁让人家生来带把还会读书呢,可是,同样都是三代的男丁,她哥是长孙,她弟是老小,这待遇跟刘才差着好几层,一出门跟小厮似的是几个意思啊?
住着最好的房,花着最多的银子,穿着最好的衣服,就是买二斤肉他得吃一斤半,她哥和她弟老实不说什么,她心里可一笔一笔全记着呢!
该,让你们狂,红珠对着窗户外头挺尸的三人暗碎一口,打死一个才好呢,省了粮食了!
“人家的事,咱们不管,人脑袋打成狗脑袋跟咱又有啥关系!”红珍冷哼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外头打成这样,要是换做未退婚之前,她肯定得出去帮忙,劝慰什么的,可是现在,她连看热闹的闲心都没了!
“珠儿,好好干活,把到手里的才是自个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什么亲爷,亲叔,未婚夫,到了关键时候,啥都没有银子好使!
不过,恍惚了一下,红珍暗忖,她眼神不错,刚才看见红花来找五姑肯定不是眼花啊,这戏都开场了,红叶一家怎么还不来?
她还这翘首以待呢,这戏要是不够黄爆,不就白瞎了她半宿没睡觉帮着五姑编瞎话了吗?
结论,女人都是不能相信的,说对八卦不敢兴趣什么的,相信你就输了!
楚棺手下人来通报,得知小碧玉已经上了马车,红叶一家就赶紧收拾了收拾,出得门来了!
回想起楚棺在她们离开时,那一脸‘看不见现场,抱憾终身’和‘求图求真相,回来一定要实况转翻’的表情,红叶简直都想笑了!
一个小男娃那么八卦,那委屈的小样儿,让满脸愁容的刘有根和孟氏都哭笑不得!
“爹,娘,咱到了,你们准备好了吗?”站在刘家大门口,听着里面隐隐传出的说话声,红叶站定,回过头满面严肃的问着!
“唉,敲门吧!”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娘几儿个,刘有根长嘘出一口气,一脸大无畏的沉声应道!
他是一家之主,是家里在唯一的男人,他有责任保护家人,自个儿挨揍就算了,老婆孩子绝对不行,他要稳重,要有勇气,要顶的住,绝对不能让老婆孩子受苦!
“那我敲了啊!”红叶先给她爹那么英勇的气势点了个赞之后,才伸手去拍门,然后,门细细的开了个缝儿!
哎,门没锁啊,红叶干脆双手齐上,直接推开了大门!
一道巨大的黑影迎面扑来,红叶身手灵活,急忙躲开,那黑影带着一道厉风从她身旁擦过,向后飞去!
“唉啊,我的亲娘啊!”迎面被二嫂砸了个倒抑的刘有根痛呼出声!
我草,这绝对顶不住啊,不是我方战斗力不够,是敌方太凶残啊,鼻梁儿都快砸断了,救命啊,刘有根泪流满面!
“她爹!”孟氏悲呼一声,连忙上去帮忙,推开二嫂的同时,还下了死力掐了她几把,死婆娘,敢当着她面占她男人便宜,当她是瞎的啊!
急急的把不明飞行物和爹扶起来,红叶咽了口吐沫瞄着往里一看,靠,这画面太美,真心不敢看啊!
院子里,奶奶以傲视群雄扔飞镖的姿势站在院中,一手呈抛物状,一手抓着一坨,嗯,貌似好像是红玉的物体,对比着周围或挺尸或痛哭的存在,真是威风的亮瞎人眼!
挺尸的两位,一个捂着胯部狂嚎,一个捂着腿部惨叫,真不愧是父子俩,叫的波浪线都差不多~~
还有刘老爷子,快七十连眼皮上都是皱纹的老脸硬配出一副丈夫快死了的小媳妇样,跪坐在刘才身边,上下查检,仔细揉腿,贤惠的让人不能直视!
再加上从门后,窗户口,墙角边露出来的半张脸或一只眼,这种杀人现场的即视感是肿么回事?
“爹,娘,我,我们,回来拜,拜年了!”孟氏扶着貌似半昏迷状态的二嫂,哆哆嗦嗦的打着招呼!
“老三来了,老三媳妇进来吧!”余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热情的应承着,并随手把还拎在手里的红玉往后一抛……
红玉呈完美抛物线状落在墙边,抽搐了两下之后,就不动了!
“呵呵,呵呵!”三房一家进门的脚步都迟缓了,求不进去!
红叶欲哭无泪,热闹她不看了,她想回家好不好!
回家是不能的,进了门不留下点东西就想回来,奶奶表示行不通(哎,是不是哪不对啊)
一家人上前帮忙,扶起二伯,安顿堂哥,抽醒周氏,在把红玉从墙边挪到炕上,然后,一起听醒过来的周氏抽抽嗒嗒的骂街!
“小门小户的还外头养人,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以为是那当官做宰,金山银海的人家呢,老娘嫁进来这么多年,生儿育女,哪对不住你刘有德啊!”周氏坐在炕头,拍着大腿,拿着块粗布帕子抹了抹鼻子,唱着大戏似的哭道:“刘有德,你不得好死,你个缺德的,挨刀的,八百里不见人烟儿你个狼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