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的话,他以后也许再也遇不到这样的好大夫了!就真的要当瘸子一辈子了!
何有田咬咬牙下定了决心,暴露就暴露吧!总归他的腿治好了以后也是要有个说法的!
“大夫,我治!让我做什么都行!”
何家
“孽障!孽障!”,何志高拿着烟杆子重重地敲在桌上,“巴塔”一声烟杆子断了,他看也不看一眼,站起来继续骂:“她以为她嫁了人我就办不了她了?!只要她还是姓何一天,我让她死她就得给我去死!你去告诉她,要是她不出这个银子的话,我立马就去找族长去!”
何富国回来以后就在堂屋里的祖先牌位前跪着没起来,把解释的任务交给了同去的何富家。
何富家也没多说别的,只是把何桃那句“一文钱也不会出”复述给了何志高,他就已经气成这样了,可想而知如果何富家把何桃的每一句话都说出来的话,何志高估计能冲上门去杀了何桃吧!
“啊啊啊……”,昏迷已久的大周氏居然醒了,醒过来以后张着嘴就冲何志高哭诉,可是她嚷嚷了一阵听在在场人的耳朵里全是长短不一高低不同的“啊啊啊”而已。
“娘您这是咋了?”,何富国赶紧上前。
“你咋样,手脚能动不?”,何志高扔了手里的半截烟杆子问。
大周氏试了试,发现左手和左脚都不听使唤了,就用右手指了指左边的身体摇摇头。
“左边都不行了?”
大周氏流着泪点点头,用手抓住何志高的手臂,拽得紧紧的又开始“啊啊啊”一阵叫。
“啥,你说啥?有田咋了?”,毕竟是相伴几十年的夫妻,有时候哪怕是不需要语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更可况,大周氏努力之下还是能发出一些像样的音节的,何志高立马明白了大周氏在说啥,他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他下意识之下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悟到的。
“啊啊啊啊……”,大周氏狠狠拍打着床被,又叫了起来。
“爹,娘说啥,有田咋了?”,何富家听到独子的名字,又见到老爹、老娘非同寻常的神色,也悟出了点东西,一个劲地追问:“爹,你说啊,有田咋了啊,娘说啥了?”
“你娘说……”,何志高的嗓门第一次哑了下来,慢慢地说:“黄家上午来人说有田十多天前,告诉东家你娘生病了,然后就离开了没回去过……”
跪在堂屋的何富国听到东屋传来的消息,扭头看了一眼,又当做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直愣愣地跪着。
何富家冲了出来,一趟风似的出去了。
何富国朝祖宗牌位磕了个头,嘴里念念有词:“不肖子孙何富国敬上,祖宗保佑何家千万别再出事了,咱们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爹……”,一直缩在角落里的何莲挪着步子走到何富国身边,她也听到东屋的对话了,奶奶生病的事根本就不怪大姐!她小声问:“爹,我能回大姐那不?”
“就算你奶奶的病跟她没关系,也改变不了她不孝的事实,以后你就乖乖在家里待着!爹保证……”,何富国摸了摸何莲的头,那句“保证不会让你受委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就算说了他也许也做不到。他重重地拍了何莲的肩膀一下说道:“回你屋去吧!别在这待着,免得你爷爷看了心烦!”
何莲点点头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扭过头,正好对上转着身子看着他的何富国的眼睛,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爹其实是挺可怜的,哪怕他能挥巴掌打人也是挺可怜的。
何富国道:“回屋去吧!”
“嗯!”,何莲点点头。
何莲走到自己屋前的时候,看了一眼隔壁何有梁的房门,心里念叨,小哥啊小哥,你又去了哪呢?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点点事,现在都闹成啥样了?
何有梁在哪儿呢?他自然是在山里面!
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好一点没有,而且还加重了——他不小心把脚给扭了!
完全不知道山外事情的他现在只需要做出一个决定:现在是单腿跳着回去治伤呢?还是干脆山里住到扭伤自然好了以后再回去?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他有些郁闷地抓了一把泥土扔向不远处的水塘。
“那边的,你受伤啦?”
何有梁扭头一看,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从矮树丛里钻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再加上他乱糟糟挂着树叶的头发,何有梁几乎能一口断定——这是个乞丐!
啥时候乞丐也进山了啊?何有田看着那人没说话,心里直犯嘀咕。
“我问你话呢!你脑袋摔坏了吗?”,见何有梁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疑似乞丐又问了一句。就算摔到脑袋了也摔不出他脸上的青紫色吧?
“你脑袋才摔坏了呢!我腿扭伤了!”
“哦,你是山下的猎户?”
“算是吧,我进山来就是打猎的。”
“要不要我帮你通知家里人或者扶你下山去?”
“不用,我……”,何有梁叹了口气:“我现在暂时是有家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