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把他们相遇,他向她家提亲,然后她提前逃婚的事讲给巴特尔听,讲完后说:“我还真是个反动人物,幸好这件事没有造成太大影响,所以,两家都平安无事。”
“这小伙子有胆量,我佩服!”巴特尔说,“我想和他成为朋友。”
“你不能,他现在还有点那个意思,你不要找麻烦,我会处理好的。”朱英说,“我又不喜欢他,虽说他人好,家庭条件好自己条件也好,但我不喜欢他。”
“你把我介绍给他,他就会死心的。”巴特尔这是个好主意,但是朱英不想采纳,因为她暂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别人会说她疯了,因为她放着一个年青的、家世好、前途无量的本族小伙子不要,而要嫁给这样一个异帮人做妾,是许多人无法想象和理解的。
巴特尔看着朱英摇头,心里更加急,他不想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爱恋,他又说:“我单独跟他谈,或者跟他决斗?”
“他是一个书生,决斗不是你的对手。”她说,“我只是告诉你他的身份,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我肯定会解决好的。”
“我相信你!”巴特尔说。
他们两个又吻在一起,朱英昨天晚上在牧民家中休息,想了好多,她更加确切知道巴特尔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他是草原上的英雄,又是草原牧民的好朋友,他是个值得爱的人!
巴特尔情不自禁了,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好象在找什么,情急地找。
“你说过要让达木去巡逻的!”朱英突然把他放开。她不想让自己也陷得拨不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走,去见他们。”巴特尔说。
朱英吓了一跳,说:“不”。她才不要他去见管家他们。
“你不想见他们?塞罕一直吵着要去找你。”
啊,是达木他们要见她!她很高兴见这两个小朋友。他们手拉着手,互相依偎着走出房间,一直走出了大院,朱英的手还被巴特尔拉着。朱英想起来的时候,连忙扔开他。
朱英放手已经晚了,一双眼睛象火一样瞪着她。这双眼睛不仅在冒火,而且还有一种凶光,这种凶光是对巴特尔的。
晚上,朱英极不情愿地到了管家他们住的站。
中午,她跟巴特尔手拉着手的情景,正被宋健阳看到,也不知他当时干什么,一个人在街上溜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碰巧就被他看到了那一幕。
“你从哪里来?”朱英硬着头皮问宋健阳。
宋健阳不回答,那双愤怒的眼睛已经看着巴特尔了。
巴特尔打了声招呼:“你好,朋友!”
宋健阳根本不理睬他,连礼貌的回应都不表示一下。朱英又说:“我要去看两个小孩子,晚上再去看你们。”
她拉着巴特尔,快步走了,巴特尔还扭转头说:“希望你在这里玩得愉快。”
朱英一下午都跟达木他们玩在一起,尽量不让自己想宋健阳这个麻烦人物。天黑的时候,她必须尽到自己的地主之谊,要去招待他们,这是她为人的原则。她也想着宋健阳肯定有许多想法,她必须要说清楚。
朱英是很不情愿地走着,她不是不愿意见他们,是不愿意见宋健阳。她怕他那双火一样的眼睛,那个家伙,真是的,来到这个地方,比原来在家里还要凶。
朱英在吃晚饭的时候,一直不停地跟宋管家和他的助手说话,听他讲一些家乡最近发生的事,宋健阳每次开口,她也不让他的话题转到其它方面。有一次他们谈到长相,宋健阳说:“那个家伙,长得那么丑,你还好意思跟他拉着手?”
朱英当作没有听见,问宋管家:“我家两个弟弟是不是长高了点?”宋管家大概也知道朱英的意思,连忙滔滔不绝地说她家里的事,她弟弟们一些好玩的事。宋管家说:“你那个弟弟朱雄,如果好好培养,一心走正途,将来是个人材。”
吃完了饭,宋管家把朱英叫到他们的房间,因为他开始一直在堵宋健阳的嘴,怕他们说的话被别人听见,这会儿,他觉得有必要弄清楚一些事。
“朱小姐,你一个人离开家,到处跑也真是不简单,我一个男人,算是有些见识,也不敢四处为家。”管家说。
“我这次出来,其实也是意外。”朱英回答,看了看宋健阳。
“意外?你就是想来这个地方玩,这里没有家里人管你,这里是荒蛮之地,人都没有家教没有管束,好玩。”宋健阳说,“这里的人长得丑死了,看着都恶心,你还跟他们搂搂抱抱,简直就不象个正经人家出身的小姐。”
朱英听着这话,气死了,但她不想跟这家伙一般见识,还是没有发火。
管家瞪了宋健阳一眼,小心翼翼地斟酌词汇:“朱小姐,你跟那个大胡子,是不是很好的朋友?”
朱英的脸一红,宋健阳肯定把碰上她跟巴特尔的事说给管家听了,他们汉族,女人上街露着手臂,都是不允许的事,女孩子结婚前跟男人说话都要小心,更加别说和男人约会,而且还手拉着手逛街,简直就是自毁形象!朱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嫁给有妇之夫,在家乡,可能不会被人说什么,只要自己嫁的人比自己的家庭强,当然,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女儿,是不会嫁给二婚头的,或者当姨太太。她不敢说自己喜欢将军这个人,尽管这个男人跟她,没有什么配不上。
管家见她没有回答,又说:“你还是个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有的人说得很好听,但是你不知道他的家庭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妻子儿女,而且,有的人,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不知他是什么性格。”管家边说边关注她的脸色,看她脸通红,不说话,继续说,“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一个女孩子,一生就决定在一个选择上,就是选择夫媚。”
“大叔,我知道。”朱英小声回答。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个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宋健阳见朱英半天不吭声,吭出一句也是屁话,就大火地说,“你一个姑娘家,简直不知廉耻。”
“我怎么了我?”朱英实在忍无可忍了,这个家伙,他是谁呀,管得也太宽了!
“你跟那个人搂搂抱抱,我权且当作是因为礼节,可是,我亲眼看见你跟他手拉着手。”宋健阳说,“这个男人,一看也比你大好多岁,说不定都做你父亲了。”
“他比我大,关你什么事呀?”朱英说。她还想说:我就是要嫁给他,碍你什么事?
“他哪点比我好?”宋健阳说,“我真弄不清楚,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我就是脑袋有问题,怎么了,我还眼睛有问题。”朱英虽说声音不大,但是一个女孩子,敢这么跟男人顶嘴,可以说也是少见,每个人对她的这种态度,都有自己的看法。站在那个助手的角度,他会认为朱英实在是个没有教养的女孩子;站在管家的角度,她是个直性子,一个野生野长,没有那么多传统思想束缚的女孩子;站在宋健阳的角度,她完全是个不可理喻的怪胎,野蛮人。
“朱小姐,人生在世,特别是女孩子,说话做事,还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管家说。
朱英知道管家是把她当一个好邻居的下辈在看、在劝,怕她碰上坏人上当受骗,她没有做声了,想了想,也不理睬宋健阳,就讲着她从祁连山下山,沿途之上所遇到的事;再就是从平阳到唐明镇的事,以及她没有社会经验,碰上一帮地痞流氓的事;还有这次为了回祁连山,迷路了路,没有水又遇上狼,差点就埋身沙漠的事。她讲她的经历,主要是突出巴特尔这个人,所以,她讲完了还问他们:“你们说这个人算不算个好人?”
朱英没有说明巴特尔的身份,她不想提这些。
“这个人还真是个少见的好人,说实在话,我虽说跑这趟路才三次,就知道远途之上食物的珍贵,在沙漠之上,能够帮助陌生人的人,君子才有那样的胸襟。”管家说。
“你也不能因为他救了你,你就把自己搭上?”宋健阳这回声音小些了。
“谁说我把自己搭上?”朱英说。
“没有就好!”宋健阳说,“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逃婚,肯定是不了解我,我们接触多了,你会知道我不是个庸人,我一定会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管家也告诉朱英,宋健阳已经是一个地方官员了,不久之后就将上任,如果她愿意,他们两家的背景加上宋健阳的努力,他一定会做到高官的。
“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去找我的叔叔,他肯定会认我这个侄女,我也是个公主了。”朱英说,“对于是不是荣华富贵,对于是不是高官厚禄,我不在乎,我只需要自由,我是个行走江湖的人,虽说我才行走于江湖。”
朱英突然从自己的这句话中,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之所以一直拒绝现在就成为将军的妾,就是因为她要行走于江湖之上,她是个四海为家的人!
明白了自己心底的想法,她的心轻松了,她可以爱将军,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希望得到别人的呵护和爱;但是她暂时还不想嫁给将军,尽管她可以和将军四处跑,但是嫁给了他,还是会有束缚,她现在年纪还小,过几年,别的男人可能不会娶她,但是将军可能不会嫌她年纪大了,不会不要她不娶她!象宋健阳这种年青人,他会让妻子四处跑吗?他愿意等她四年五年吗?他肯定迫不及待地要结婚要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