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却奇怪地看了看芯儿说道:「怎了,到那殿内休息不成吗?你不是也知道殿下今日是为了…」话还没说完,一声声娇吟便传入了耳里,让她猛然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歇山顶宫殿。
「啊…啊…干死我…啊…啊…殿下,要来了,我要洩了啊…」娇媚的女声尖吟着,即便有段距离,声响不大,但静儿已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静儿都听见了,没道理在她前面几步之遥的行歌与芯儿没听见。
静儿望着芯儿,见她一脸惨白,心裏明白,眼前宫殿必定是含娴殿。
行歌呆站在距离殿前十几丈远的花径中,双颊绯红,脑中一片空白。
男女交欢的呻吟,她怎会没听过?
清晨她也是这般毫不知羞地淫叫。不用芯儿告诉她,她也明白,在这东宫里能行淫者也只有太子殿下,只有她的夫君一人而已。
她的夫君…清早离了殿,便来了此处?
而她来了此处,撞见让她极为难堪的场面。
她觉得如同被施术定住了般,想拔腿就跑,可是却不知该从何处去。
芯儿见状,异常焦急地说道:「殿下,不如我们今日便回去吧?」
「…回…」行歌艰难地开口,觉得自己的声音乾涩沙哑。
「为何要回去?」行歌还没说完话,便被静儿打断话。
静儿恼怒说道:「今儿个太子妃到处走动不就是为了要让众人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僕?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小声点!」芯儿赶忙抬手,想摀住静儿的嘴,就怕惊动了含娴殿外的宫人。
「可不是吗?就要让那女人知羞耻!她的丑事可是宫中人人皆知!太子大婚就与太子妃过不去!这算什麽?」静儿的声响动静极大,心里压根不知道这可不是一般寻常百姓家的抓姦戏码。
殿外的太监抬眸一看是谁人这样大声喧哗,见是太子妃驾到,想起了六年前的往事,倒抽一口冷气。
芯儿眼见事态不妙,正要喊住那名太监不要通报,但以然来不及!
太监转身奔入殿内通报,登时,殿内淫浪之声嘎然而止。
「糟了,殿下,我们快走。」芯儿赶紧揣了行歌的手想往后退去。行歌脸色刷地由红转白,点了点头,便要逃开。
「你们怎了,为何这样紧张?为何不让奉侍姬知道谁是主儿?」静儿还要再说,芯儿突然冲了过来,扬起手便是搧了静儿一个耳刮子!打得静儿扑跌在地。
「事情闹大了,你还不知死活!」芯儿原本温柔的眼神闪着淩厉。
「我…我…说的又没错。」静儿眼眶闪着泪花,脸都肿了。
「你可知道奉侍姬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你这是在害太子妃殿下啊!」芯儿怒极,抛了这句话便要拉行歌往小径中遁去。
「宣!宣太子妃秦行歌入殿!」一个小太监匆忙跑了出来,见行歌她们就要离去,赶忙儿一边叫唤,一边赶往这边来。转眼便来到跟前。
向太子妃行了个礼,还喘着气断断续续说道:「太子妃殿下,请留步,太子殿下请您入殿。」
「他…要我入殿?」行歌有些不可置信。她打断他的好事,他现在要见她?
「禄吉小哥哥,可否请你传话说是你们那位通报太监看错了,就当我们没来过?」芯儿温婉着脸轻声向小太监说情。
「…这…芯儿姐姐就别为难我了,太子殿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方才福全正领罚三十杖,要是我再回报是福全看错了,不单是害了他的性命,也是要我去寻死啊。」小太监语气为难,想起福全哭丧着脸叫喊太子殿下饶命,他就一阵哆嗦。
且,禄吉认得芯儿,知道芯儿在这东宫已服侍超过十年,方才的李福全也是,他们都经历过六年前那惊心动魄的宫罚。贤妃责罚宫人服侍太子殿下不周,才让奉晴歌有机可趁。不少人被活活打死,净身出宫的也不少,剩下的宫人个个噤若寒蝉。
福全心性浮躁,又想争功,说是怕重演六年前那场贤妃捉拿贱婢秽乱后宫的戏码,不听李春堂的劝阻,硬闯了寝殿通报,现在正在后头杖责,哭天喊地的。要他现在去报,不是害死福全吗?
「这…唉。」芯儿叹了口气。看向自家主子。
行歌脸色惨白,没想到自个儿这随便乱走,真替自己惹祸了。她并不想忤逆他,也不是故意为难任何人。听见奉侍姬淫蕩的叫床声,她已经够难受了。江行风还要她入殿见他?他的心里在想些什麽?
「还是请太子妃饶了小人吧,请移驾入殿吧。」李禄吉跪地磕头哀求着。
行歌默然,尚且踌躇,不知道是否真要入殿,或转身逃跑,就听江行风清澈却冰冷刺骨的声音由殿内传来:「怎幺?敢做,现在倒是不敢当了?给我进来!」
行歌听他这语调,知道他怒气正盛,抽了口冷气,艰难地踏步往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