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暗潮汹涌心计深,治理不力领责罚
她凝眸扫过这群宫人,而后肃声说道:「太子殿下怎可能犯糊涂,铁定是妳们听错。听错也就罢了,一帮子人一起犯傻?拿太子妃金冠来,拆了这仙人凤髻,梳个望仙髻上戴金冠便好。」
众宫人交换了个眼神。行歌见她们这样的表情,语调严厉起来:「怎回事?连本宫这太子妃的话都不听了?东宫规矩都摆哪去了!」
她心叹江行风说的是对的,不立威,众人以为她软柿子。她自个儿躲在北香榭眼不见为净便算了。没想到却让人见缝插针,使计陷害。
行歌虽养在深闺,也曾与父兄们出过门,见过世面,心思细腻自是当然。也或许是思虑过重,和江行风两个人一冲突,便双双往最糟的方向想去,误会也因这个性越来越深。
「可是如此一来,太子殿下怪罪下来…」一名宫人吶吶说道。
「且眼下已临巳时,重梳髮髻会误了与太子殿下赴养心殿拜见圣上的时辰。」另一人也开口说话。
行歌记住了这群人的相貌,按兵不动,眼神冰冷,说道:「误了时辰与梳这凤髻掉了脑袋,哪个罪重?还是你们认为本宫这个不受宠的太子妃应除之而后快?」
众人闻言赶紧跪下大呼冤枉,传闻中太子妃貌似温婉,但却是性烈如火,此时他们是领教到了。
「且误了时辰是本宫的错,还是你们办事不力?无能之人留在东宫做什麽?还是你们想陪本宫掉脑袋?」行歌冷笑睇着众人的脸,浑身是威势与寒气。
小梨在一旁见了行歌这番行止,眼中有些惊异。再怎不受宠她也是太子妃,端出东宫之主的架子来,众人还是得提起精神费心供着。
她赶紧出声说道:「还杵这做什麽?都听到太子妃说的话了,还不快点梳起望仙髻!」
小梨一喝声,众人低了低头,也不多言,随了行歌的意思。
行歌再度看了小梨一眼,心中轻笑,颇具深意。
这替了君儿的小宫女好大本事,一句话竟能呼喝众宫人,是谁派来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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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贺寿的朝臣已陆续将寿礼送到东宫内。江行风并不在东宫中,而是先行前往养心殿,向楚魏帝请安。
「殿下,时辰已到,是否让人领太子妃殿下前来。」李春堂躬身恭谨地说道。
「不了。她赶得上便赶得上,赶不上后果自负。」江行风淡淡地回了李春堂,稍早已有宫人来报,说是梳妆耽误时间。
「那殿下可要乘软轿?」李春堂又问。养心殿距东宫约二刻钟的步行距离。太子已候太子妃一刻钟,若再不动身,恐怕只能乘软轿赶路。
「不了。按以往惯例。」江行风嘴角噙着不明所以的浅湾,向养心殿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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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了二刻钟,行歌吩咐小梨找顶软轿,岂知这一找硬是等了一刻钟。直到她发火训斥后,几个太监才慌慌忙忙抬了顶软轿过来,这才顺利往养心殿而去。
江行风徐徐穿过织锦园,听到背后脚步声细碎,缓了脚步。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正要转身过去,便听见奉晴歌的娇呼。
「殿下!等等臣妾!」晴歌在后头叫唤,急急赶上。
瞬间江行风那微不可见的笑容垮了下去。江行风覆着手,也不转身,冷声问道:「你来干什麽。」
此时奉晴歌与几个宫人来到跟前,她挥了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一身绛红色的宫衣浅笑如晚冬盛绽海棠,轻声说:「臣妾听说太子妃殿下误了时辰,为了避免圣上怪罪,特别赶过来与太子殿下一同拜见圣上。」
江行风瞄了一眼奉晴歌衣身绛红色的宫衣,迤逦裙襬上绣着金线鸳鸯,头上插着献珍的蝠蝶花卉钿与蝶银步摇,淩波微步叮铃作响,摇曳生姿,但一身服饰居然与太子妃宫装雷同。
「太子妃要你过来的?」江行风皱了眉,但语气听不出情绪起伏。
「这…」奉晴歌见江行风皱眉,立刻明白她错估形势。
但几个月来,太子没去过北香榭,连她那儿也极少去,即便去了也仅是用早膳便离去。她都快急死了,就怕太子对她厌腻。没想到这次寿宴江行风还是要她筹办,且允许她调动东宫人力。这不是太子妃的权柄吗?
她也听闻议论,太子不让人送暖龛过去北香榭,无论食衣住行皆极端苛刻秦行歌。身边的宫女们搧风点火,逢迎奉承,要她藉这次机会博得贤良之名,夺回太子宠爱。
「脱掉。」
江行风沉声斥道,不容商量。
晴歌怔了怔,泪盈满眶,嗫嚅开口:「殿下…若耽误了时辰,陛下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臣妾是好意…」
江行风感到厌倦,每次只要不顺晴歌的意思,她便泪眼汪汪。平常或许能让她在东宫内撒娇耍赖,但这次她太放肆了。
「你一身太子妃装束,穿到了东宫外,是要让人笑话东宫毫无规矩,蔑视楚魏内宫礼制吗?」江行风厉眼一扫,吓得晴歌赶紧垂头伏下。
「不…不是…」晴歌内心惊觉自己想得太容易,的确以自己的地位,这一身宫装就是僭越,就是野心。但这便是她的野心,她也不想遮掩!
只是这身衣物另外代表的意义是太子治内无方,是纵容东宫朝仪大乱!
「现在就脱掉。」江行风睨着跪在地上的奉晴歌,内心有着异样的感觉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