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与君解释妾心,换得废妃软禁?
行歌吓了一跳,一动也不敢动,做贼心虚似地竖耳倾听二楼动静,就怕惊动了行风。二楼未有动静,她才悄悄地向那扇小门移动,一探究竟。
暗室墙上两排的夜明珠映得满是清辉,墙面架上皆诗词、游冶、博弈闲书,字画卷轴堆叠,流苏垂在外侧,更多小玩意像是七巧板、鱼洗、陀螺、棋盘、多宝格和万花筒叠在架上,梨花木四方几上更有鼻烟壶与各色绣工细腻的彩鞠。另一侧密集的书柜中随意摆着一些养马与猎犬的小册,墙上托着夜明珠的龙爪铸铁钩上悬着银弓、镶满宝石的刀剑雨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兵器。更有一柜摆满了瓶瓶罐罐不知道是什幺的瓷瓶。而暗室中的书案上摆着一套龙纹碧玉笔砚,摊着一叠地舆图,以硃砂点记数城不知道表何意,整间暗室杂乱,连秦家的储藏室都比这里整齐多了。
行歌怔了怔,没想到行风和平常人一样,他有自己的兴趣,喜欢的事物。瞧他这暗室摆设,东西放置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她就想笑。原来看似整齐好洁、律己甚严的行风,是个慵懒随兴的人?还挺有些人味啊。
像是发现行风的小祕密,行歌内心有股甜蜜,笑嘻嘻地转了身,步出了暗室。
不过,这暗室的门扇要怎样关呢?
她歪着头,看着暗室发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是行风醒来前还不能将这门关上,不知道他会怎样的反应?他是不想要人知道自己的兴趣,才设了暗室吧?
就在伤透脑筋之际,藏书阁外传来熟悉的女声:「殿下,奴才取来热水了。」
是芯儿。
「芯儿,快些进来,可有取来我的衣裳?」行歌听见是芯儿的声音,步向门扇,使劲拉开,要让芯儿近来。
「甯仪已备妥衣裳,正在过来的路上,甯离至配膳房準备早膳,奴才离藏书阁近,先服侍殿下梳洗吧。」芯儿在门外笑道。
「嘘…小声些,殿下还在歇息哩。」行歌食指按在唇瓣上,要芯儿小声些,别吵醒行风,她还得在他醒过来前把这暗室关闭起来,以免讨骂哩。
「是...」芯儿点点头,捧着铜盆热水与白巾就要推门而入。
行歌将门扇拉开,正要让芯儿进门,但突然间门扇却卡住了,再用力也动不了寸许。
正觉得奇怪,芯儿已经抖着声轻叫:「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行歌纳闷回了头,只见行风冷若冰霜的眸子正盯着她与芯儿。
「碰!」
行风一把将门扇阖上,撞得芯儿往外一翻,热水淋了整身,铜盆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匡噹声响。
行风双臂抵在门扇上,将行歌困在双臂之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他那双深潭似的瞳眸,让行歌有些紧张。她没想到他这幺快就醒了,眼睛瞟向了那还没关闭的暗室。但暗室的门不知何时已关闭了。行风并没有跟着她的视线回头,只是看着她,默不吱声。
「你...我...我可以解释…」行歌被行风盯得发毛,直觉他不高兴,急着解释。
「谁说你可以放人进藏书阁的?」行风冷声责问。
「啊…我是想让芯儿为我梳洗…」行歌她想起了守门的小太监曾经说过,藏书阁除了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所以?」行风睇着行歌,有着怀疑。
当行歌误触暗室机关后,他便被这些微的震动吵醒。下楼查看,亲眼瞧见行歌走进暗室,再出来时一脸欢欣。他暗忖她发现暗室的秘密,眉头紧皱,但又见她站在暗室门前一脸困惑,又是为何?
这暗室由暗卫建造,除了他与死忠暗卫,没人知晓暗室存在。如今尚不知行歌如何发现,她却要放人进来?
「…对不起。」行歌瞧着行风的目光流转着各种情绪,只能低头道歉。
「对不起我什幺?」江行风笑了,但嗓音却异常冰冷。
若心无所愧,她道什幺歉呢?
「无视藏书阁规矩。」行歌低着头说道。
「还有呢?」
「…嗯...打开暗室...可是...」行歌听他的语气缓和许多,抬眸瞧他那张冷漠的俊脸。
「可是什幺?」行风挑了眉。
「我不是故意打开暗室。也不是刻意探知你的秘密…我会守口如瓶…」行歌伸手捉住江行风广袖一角,颇有些撒娇的意味。这才发现他左臂的广袖已断裂。
行风瞧行歌娇俏吐舌的表情,岂会不知道她在耍赖讨饶?为什幺她在他眼里如此娇憨可爱,让他捨不得罚她?他。
对她,真的爱上了,进退失据。
「还有呢?」行风轻叹口气。
他得逼自己硬起心肠问,行歌该给他一个解释。
「……除了打开暗室这件事,你还有什幺瞒着我?」行风再问了一次,神情漠然。
行歌,你对我主动坦承吧。若你坦承,或许,或许我可以…接受…
行风知道他在骗自己。他根本不能接受。
他只希望行歌告诉她,她和江行云没有什幺。他渴盼独佔行歌的爱与专一的对待?
「…嗯…」行歌心里一颤,脸色发白。难道他发现雁出宫至今未归的事了?
行风瞧她脸色颓变,心里一沉,压抑自己的情绪,低声令道:「不要对我说谎。」
「…雁出宫未归…」行歌背抵着门扇,微仰看着他的双眸,有些害怕他大怒。
「何时的事?」行风闻言诧异,他整心都在繁乱行歌爱或不爱他,与江行云的关係,却没想到行歌还有这件事瞒着他。
「…十几日了…」行歌声如蚊吶。
「十几日!?你居然连提都没跟我提?!她为何出宫?!」
雁是他培养的暗卫之一。以她的武功程度虽不能成为他的暗行者,但护卫行歌应绰绰有余,绝不应该失联十余日毫无音信。这件事不是擅自出宫的问题,而是代表东宫已乱。他真后悔听闻江行云与行歌密会之事后,为了维护他的脸面,斥退雁儿,要她不必再向自己汇报!以至于人凭空消失十几日他竟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