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不明白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靠的是什么样的勇气,能在庞大的黑熊面前那样沉的住气,也不明白一个从未放过枪的孩子怎么能那么准确地寻找到开枪的最佳时机,这件事他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想明白,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十二年前从狼窝里抱回来的这个孩子绝对不是个一般孩子,这一点不但从自己教他练功夫的状态可以看出来,也能从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看出来,比如说学习。
自从漠风到了上学的年龄,白叔把漠风送到学校以后便再没管过什么,不是白叔不想管,也不是白叔没文化,而是因为这孩子一见到白叔便只练拳脚功夫,白叔实在不知从何问起。
白叔说:“漠风,你学习的怎样呢?老师教的你明白吗?”
“很好,和你说了也没什么用!”
“为什么?”
“因为你不懂!”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你懂为什么没当上老师,还呆在这里种地?”漠风歪着小脑袋瓜问白叔:“……”
事实上确实不需要白叔在这些东西上操心,因为每到学期末考试以后,漠风便拿着鲜红的百分成绩大单和奖状来找白叔要奖励来了,所谓奖励就是需要白叔背上猎枪上山打猎!放枪!
以前的时候,打猎是冬季下雪以后的事情,可自从漠风学会打猎以后,打猎就没什么季节性了,要依他,他每天都想背着个猎枪在山上转悠。
“没出息的样子,拿个猎枪就魂不守舍了,要是让你见到真正的三八大盖,你还不得天天扛着满山跑?”白叔眯着眼睛说道:“什么是三八大盖?”漠风问道:“就是真正的枪!一次只射一颗子弹,能射百八十米”白叔说道:“那里有这种枪?”漠风问道:“部队!军营!想打就得当兵!”白叔说:“我就是想当兵!”漠风激动地喊道:“哈哈,还没枪高的小屁孩就想当兵了?好好再练两年功夫,再好好学习学习再出去吧,省的出去以后丢人现眼!”白叔说:后来漠风明白,也许自己生来就是当兵的料子,不然为什么对枪和打仗那么感兴趣呢。
当然除了枪,漠风明白自己还对一种东西感兴趣,那就是女人,确切地说是女人的奶子,自从看见白叔咬着姚寡妇那白花花的奶子的瞬间,那一幕便永远定格在了漠风的脑海里,从那以后,漠风每次看见女人们那鼓鼓囊囊的胸脯,便有一种莫名的渴望。
一个从小只吃过狼奶的孩子对人奶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渴望和热爱,那是一种从小缺少母爱的人的一种天性与渴望。后来漠风觉得自己早熟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漠风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早熟的孩子,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早熟其实是一种状态,与人年龄无关,也与时间无关,如果你是个早熟的人,那无论你处在什么时间他都会处于一种提前状态,这即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就如同一个苹果,别人开花之时,你已到结果之日,而到别人结果之日,你已到腐烂之时,这种幸运是你似乎永远处于别人羡慕的眼光之中,但不幸的是你将非常孤独。而漠风从小便处在了这种令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之中了。
可惜孤独对漠风来说却从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他有的是对付孤独的方法。
特别是现在除了与白叔练习功夫,还可以学习,对漠风而言学习好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那就是可以得到年轻漂亮的林郁芳老师的夸奖,有时候还能得到林老师那柔软的手的抚摸,每当这种时候,漠风内心便涌起一种莫名的舒服与感动。
林郁芳是从县城调来的老师,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在那之前,漠风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用村里女人们的话来说,林老师长的像画里的人,白生生的脸盘像刚开的杏花……等等。
当然林老师的漂亮只是漠风喜欢的一个方面,还有很多,比方林老师会说普通话、会唱歌、会跳舞……等等,而让漠风内心最为感动的是,漠风感受到了自己从未感受到的关心,那种来自女性、或者说是来自母性的特有的关心。
同样的林郁芳刚来到这个村里就注意到了这个朗眉星目、面容清秀的男孩了,可以说漠风眉宇间那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忧郁而冷漠的感觉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后来林郁芳知道他是一个孤儿,是被猎人白叔从狼窝抱出来的孩子,这已经够传奇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看似命运多桀的孩子却是这个村里最聪明也最有心计的孩子。就自己所教的那些科目,漠风门门优秀,另外听村里的人说,这家伙跟着猎人白叔还学会了很多打架功夫,比他大的孩子都被他打得屁滚尿流……
对这样漂亮而聪明的孩子,老师没有理由不喜欢。只是这个家伙似乎潜藏着一种令常人难以接近的攻击性,这让善良的林老师很是头疼,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驱散这个男孩内心特有的忧郁和冷漠。
所以,林郁芳老师在漠风身上便格外下功夫。不过让林老师满意的是漠风对自己似乎没有一点排斥心理,甚至有些喜欢自己,这一点,内心细腻的林老师可以感觉出来。每当自己温暖的手拍拍漠风那结实的肩膀或者捏捏漠风的脸蛋的时候,漠风脸上就会出现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那是一种满足的笑容,里面甚至夹杂着一种害羞。这让林老师心里十分好笑,这个充满忧郁和冷漠的小屁孩还知道害羞呢?
其实她何尝知道这个看似老实冷漠的小屁孩内心的真实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