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的柴火早已扔完,火光亦渐渐有了熄灭的迹象,洞里渐渐昏暗下来,他低头瞧着她,她的脸在渐渐黑暗下来的洞里越来越看不清楚,他犹豫着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的一触过后,他立即抬起头来,借着暗淡的火光瞧着她的反应,她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一喜,胆子亦大了起来,再次低下头去,此次那目标却不再是额头,而是在鼻尖再次一触,一触即离,再次瞧着她的反应,她依旧是毫无反应,他笑了,犹如偷腥的猫儿,偷吻却并未结束,洞里最后一点火星渐灭,他低下头,触上她那柔软的唇,轻轻咬了咬,在无人看见的黑暗里,他猛地红了耳根。
黑暗掩藏了他一切情愫,山洞挡了所有的窥视,在这个无人知晓、无人看见的黑夜里,他放任自己将满腔爱意倾泻而出,他不必担心她的拒绝,亦不必在意他人的看法,此刻,他有她,而她,也有他。
长夜漫漫,终将过去,当那一丝火红的光照进洞里时,阎锦亦睁开眼来,她动了动,却发觉自己不能动弹,余光可及处,是一颗黑黝黝的脑袋,她艰难伸手,戳了戳那颗埋在她脖颈间的脑袋,他却一动不动,她再度戳了戳,稍稍用了些力,他的呼吸吐在她脖颈间,略令她不自在。
这次他倒是动了,却是在她脖颈间蹭了蹭,柔软的唇不小心擦过她的肌肤,痒痒的,她皱了眉,伸手用力推开他的脑袋,潜意识里忽略了他蹭过她肌肤时心底生起的那一丝异样感。
“唔。”他呻吟一声,慢慢睁开迷蒙的眼,还未彻底清醒过来,在看见她脸的那一瞬,他已是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呢喃出声,“阿锦……”
当他那温软的唇落在她唇上时,她猛地睁大了眼,旋即抬手推开他的脸,跳下他的腿,与此同时,手已经捏上他的耳朵,狠狠一扭!
饶是他再怎么迷糊,这下也是清醒过来,方才他虽未彻底清醒,却并非没有知觉,眼下再看她阴沉的脸色,本就肯定的心更是坚信了几分,他变了脸色,朝她讨好的笑,“阿锦,我不是故意的,你莫生气……”
“不是故意?那便是有意!”阎锦轻轻一笑,笑得好不温柔,手下却是越来越用力,他心里一凉,却是不敢求饶,再想起昨夜他所做之事来,难免的便有了些心虚,阎锦狐疑的瞧了他一眼,撒了手便走,百里墨忙起身,三两下穿好衣裳,忙追着她去。
“阿锦!你等等!”
他在身后唤,越来越近,阎锦头也不回,任他追上来,却是冷着个脸不理他,百里墨小心翼翼瞄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唤她,“阿锦……”
阎锦似若未见,依旧自个儿走自个儿的,她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究竟复杂在哪里,她却说不上来,对待非礼她的人,她最该做的便是将他打至残废,生活不能自理那种才能解气,但百里墨不一样,她不想打他,特别是在明知他不会反抗的情况下。
可如今,她是越来越接受他的靠近了吗?先是允许他待在她屋子里,再是允许他抱着她,现今竟是连他吻她的行为亦不反感,虽她故作恼怒,却骗不了自己,她是不怎么反感的,现在已是如此,以后他对她做的事,还有什么她会反感?她隐隐觉得,她在与他日益接触中沉沦,虽然,她讨厌沉沦这个词。
“阿锦!你莫气了,也不知有没有人盯着咱们,我还是背你走吧?”他轻轻拉住她的衣袖,朝着她笑,笑得好不讨好。
她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虽是一眼,他已然看出她并未恼,心里一松,胆子亦大了起来,他松了抓着她衣袖的手,转而握住她的手,一握便是极紧,不会弄疼她,却也让她挣脱不了。
“得寸进尺!”阎锦轻哼一声,却是没有挣脱的意思。
“阿锦,我只对你得寸进尺。”他看着她,柔了目光。
阿锦,你不知,对着你,我有多小心翼翼,生怕你生气,生怕你反感,我能做的,不过是在你不反感之时,得寸进尺而已,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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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偷腥不解释
他的想法她自是不知,她亦不会去探知,只是见着他那眸里闪动着的某种情绪时,却是让她不自觉的亦情绪低迷起来,她转头,没了他的注视,那情绪亦消了去,了无痕迹。
纵使她别扭着,临近国都时依旧是乖乖爬上了他的背,往来的行人不少,排队进城时少不得被打量了一番,毕竟是在男女大防严之又严的古代,想不惹人注意都难,她索性将头埋在他肩头不起,任他被人打量着,自眼不见为净。
百里墨绷着脸,好不容易排到了队,查了路引之物,终是进了城去,一进了城,他背着她便直奔医馆,焦急的模样真似个为娘子担忧的男人。
眼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医馆里,距医馆不过十来米距离的墙角处,一灰衣少年探出头来瞧了瞧,不过一眼,又极快的缩回去,一转身,快速消失在街头。
医馆内,百里墨透过门缝瞧着,见那人跑远,轻哼一声,进了医馆内,算不得大的医馆内,此时并无几人,柜台之后,模样平常的伙计正细心抓着药,屋子一隅,阎锦坐在凳上,正被一灰衣老者诊着脉,老者身后,站着一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
“爷爷,这位姐姐怎么了?”见老者收回了搭脉的手,丫头忙偏了头,好奇的看着他。
“嗯……”老者沉吟片刻,缓缓道:“夫人可是伤过肺腑?现今虽无生命之忧,却是时常食不能安,夜不能寐,常惹风寒,咳嗽难抑,兼之身寒体虚,虽都是些小症状,虽不会伤及性命,却最是耗及心神,长此下去,定会因损耗太过,折损阳寿。”
刚走过来的百里墨一听,立即变了脸色,他握了阎锦的手,急切对老者道:“还请大夫救命!”
老者捋捋胡须,点了点头,道:“老夫且开一张方子,先给夫人调养调养,再观后效。”
“有劳大夫。”百里墨一喜,弯腰便行了个大礼,老者写了方子交给伙计,待伙计抓好了药,百里墨背起她,将药提了便出了医馆,就近寻了家客栈住下,便急忙去了厨房煎药。
半个时辰后,他又捧了药碗出来,满脸的汗水滴落,湿了他的衣襟,纵使面露疲累,却是满眼笑意,他进了屋,见她靠着床榻睡得正熟,他悄声放了药碗,替她扯了被子盖上,便安静蹲在一旁看她,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会儿,她慢慢醒了过来,他目光一柔,将药碗递至她嘴边,她张嘴,皱着眉头喝下。
药碗很快见了底,她喝完,似乎又有了倦意,他扶着她躺下后,替她盖好被子,瞧着她闭眼睡了,方转身出了门,在他走后,屋顶之上,一黑衣人将瓦片放回了原位,掠去了远处。
“还真是麻烦……”屋里,阎锦翻了个身,小声嘀咕一句,转眼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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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离了客栈,便直奔向内城方向,最终进了一座高门府邸,府邸书房里,一人正站了临摹书法,黑衣人也不打扰,安静站于一旁,待他收了笔势,方上前道:“主子,那人已进了城,现今正住在外城东街‘福来客栈’里,他那夫人确实有伤,属下亲眼见她喝了药,那边亦有消息传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主子,我等可要继续跟着?”
“不必了。”齐澈淡淡道,黑衣人又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公子何时对外人也感兴趣了?在下曾以为,这世上只有在下能引起公子在意呢。”书房一角,一绿衫男子站了起来,慢慢踱步至案边,笑着打趣道。
齐澈瞥了他一眼,道:“那人功夫极好,若能揽进府里,定是我齐澈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