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细碎的步子,流萤避开了周围人的眼睛,来到后花园的那棵梨树下静静地依树而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阵阵微风吹过,满树洁白的梨花也轻轻起舞。
不经意间,流萤手中的书卷上也沾染了微风吹落的几瓣梨花。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指尖刚刚接触到那微凉的花瓣,就听见身边一个冷漠而不带感情的声音淡淡讥诮道:“别等了。”
不知霍完悔几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隔着不近也不远的距离,那种疏离感脉脉地顺着呼吸在他二人之中流淌。
看着一树梨花下一身琉璃白的流萤,霍完悔几乎挪不开眼。
那日酒醒后,他看着身上披的毯子,心中微怔。
是不是流萤来过?他好像模糊地嗅到了空气里她的味道,那是一种雪和雨的味道,淡而沁人心脾。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满是紫色光辉和紫色芳香的地方,满目千屈,娘亲和流萤的脸交替变换。
他梦见娘亲年轻的时候,坐在江南特有的木质小舟上,低头采芙蓉,船行影犹在。
霍完悔的突然出现使流萤心中一惊,手中书本差点跌落。而她立刻恢复了一惯的冷漠,也不答话。
“你等的人不会来了。”霍完悔讽刺地看着流萤。
什么!流萤猛地抬起头,看着霍完悔,道:“你说什么?”
“魏行云。你在等他对不对?”霍完悔淡淡道,“我说他不会来了。”
“他去哪里了!”日前那种不详的预感再度涌上心头,流萤的水眸里一片慌乱,上前一步抓住了霍完悔的衣袖。
霍完悔只是冷冷地挥开,因为流萤表现出的紧张,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铁青,不自觉地嘲讽道:“天香洱海的细作,你说我还会留他么?”
他知道魏行云是洱海的人!那自己呢?他是不是也发现了她的通敌,她的欺骗?流萤脸上的慌乱只是一闪而过,而一双眼睛中却充满了怒意,看着霍完悔道:“流萤来此也是纯为赏花看书,并不是在等什么人。流萤更不知世子所谓何事。从前流萤在天香洱海时,就从未听说过洱海还有魏行云这号人物。没想到世子神通广大,倒诬自己的属下是细作。”
嘴还是挺硬。霍完悔心中不以为然,淡淡道:“是吗?”
流萤镇定道:“流萤所言句句属实。”
“既然与你毫无关系,那我告诉你….魏行云已经依法斩立决了。想必你也会毫无感觉吧。”霍完悔忽然笑了,笑得邪魅而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