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一纸任命令下来,白鸣被提为市纪检委副书记。白鸣走马上任,上班的第一天,就在网上开通了廉政电子信箱和举报热线。白鸣打电话给木子,他说:“木子老弟,我在市政网上开通了廉政举报热线,我想请你帮我做好这个栏目。”木子很犹豫,他斟酌再三,最后说:“白书记,对不起,市里马上要召开两会,我必须投入所有精力搞好宣传报道工作。这次我就让你失望了,开完两会我再支持你,好吗?”
白鸣很失望,可他表示理解说:“你真要没时间,那我只好孤军作战了,你就等着看我的好戏吧。我先现在告诉你,我一定会把这条热线弄成让贪官污吏闻之惊魂的110的。”木子听后格外高兴,不过,他也隐隐为白鸣担心。因为白鸣那张唐老鸭嘴,说话既臭又硬,没有把门的,肯定要惹是生非的。
木子担心归担心,他还是赞扬白鸣说:“你真叫我佩服呀。想不到你走在哪里都能成为一位钢铁战士。祝贺你,你一定要把蛀虫从权利的夹缝中一个一个地抠出来。”白鸣兴奋地大笑起来,他说:“别鼓励我了,我哪有这么大的威力。腐败分子也不是好惹的,到时我再住进医院你还得为我用舆论呼吁正义呀。”木子哈哈笑了,他说:“别老想着住医院好不好,你要学会游刃有余,你既惩治了腐败分子,又不会做出无谓的牺牲。好了,啥时需要我舆论支持,告诉我一声,我定会与你并肩作战的。”木子与白鸣通过电话,他心里虽然很开心,可他真有点担心白鸣会被鸟粪砸着。
木子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木子一看是叶子的。木子马上心惊胆战地接电话。叶子用命令式的口吻说:“你中午有事吗?我们校长想请你吃饭。”木子感到有点突然,他磕巴一声,说:“我,我中午倒是没啥大事。你们校长真当回事了,不用破费了?”
叶子不容木子争辩,说:“你有事也得给我辞掉。我们校长已经安排好饭店了,你必须去。”木子知道反对是没有一点意义的,他只好说:“那好吧,去哪儿呀?”叶子满意说:“海鲜城。我们校长改主意了,他说不做专版也行,不过必须在两会期间给我们发一篇大块文章。”听着妻子的话,木子的头皮有些发紧。可是,他不敢反对妻子,他想了想说:“你别说了,你们真会给我出难题。好吧,一切中午再商量吧。”
中午下班。妻子和校长坐着轿车来到学校。妻子走进木子的办公室。皮皮正在和木子探讨两会报道的具体方案。也许是皮皮太兴奋了,她紧紧靠在木子身边。叶子进屋看到他俩如此亲密地紧挨着,楞了一下。皮皮像触电一般,她马上不好意思地躲开了木子。木子抬起头,看到叶子,也有点心慌。不过,他马上掩饰了自己的不安。木子笑笑说:“你们来了?走吧,我刚才和皮皮讨论一下两会的报道方案。”
叶子心里别扭,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叶子说:“你们工作好认真呀。校长在楼下车里等着你呢,我们走吧。”皮皮这时热情说:“嫂子,木子主任工作可认真呢。你喝杯茶再走吧。”叶子对皮皮不自然地笑笑,寒暄说:“皮皮真青春。木子多亏有你们这些好同事了,不然,他去哪里进步呀。好了,有时间去我家玩儿。”叶子的话叫木子心里觉得酸不拉叽的。木子对皮皮不好意识地点点头,就跟着叶子急匆匆走了。
皮皮似乎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皮皮瞅着木子的妻子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快。皮皮突然无题地想是叶子把本该属于她的木子夺走了。皮皮想到这些,心中涌起一些醋意。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闪即逝,她马上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这样想也太有点不自量力了。
酒席间,校长大肆恭维木子。校长胖乎乎的,戴副眼镜像个木偶。校长提酒时,非要站起来,他端着酒,笑眯眯说:“今天很荣幸啊,能把报社的大手笔木子主任请来是我三生有幸。木子主任,叶老师也是我们学校的顶梁柱,教学能手。来,为了你俩前程似锦,我敬你俩一杯酒。干。”校长兴高采烈地与木子和叶子碰杯。校长碰完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木子也客客气气地寒暄,他也跟着校长把酒喝的一干二净。叶子喝不了酒,可她为了表示自己诚心诚意,也艰难地把酒喝下了肚。木子看到妻子一副苦难地喝下一大杯酒,他感到妻子的表现有点过分和滑稽。木子心里想这个校长也太有点势力和滑头了,像他这样的滑头会不会对妻子别有用心呢。木子想到这点心里边马上恶心了起来。木子的态度明显地表现出了不冷不热,他不知该说啥好。
叶子为了被校长器重和提拔,她格外殷勤,不停地敬校长酒。木子不多说话,对校长一副应付差事的嘿嘿假笑。叶子对木子的态度不满意,她说:“你就知道嘿嘿傻笑,你倒是表个态呀。”校长却不以为然,摆摆手,客套:“叶老师,不着急,不急的。也许木子主任还有难处。我们今天不谈工作,只论喝酒,我们先喝酒。来,来,干。”校长为了能发表文章,他极尽所能地对木子低三下四。
木子看到叶子的脸色已有变化,他毫无办法,只好说:“校长,教育是国家根本大计,宣传学校和教育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校长放心,我会极尽全力在两会期间给你们发稿的。”
校长又不好意思地端起酒,他客气说:“谢谢木子主任了,其实,我在两会期间发稿子主要是想呼吁一下,现在办学也太艰难了,经费紧张呀。人常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想先哭一哭让领导心疼一下。谢谢,谢谢啦。来,我再敬木子主任一杯。”校长说的可怜巴巴,他把一大杯酒恭恭敬敬喝下去。
下午宣传部召开两会宣传报道工作会议。总编去看王哲了,木子只好代表报社参加会议。部长布置工作任务时,眼睛总是盯着木子看。木子感到有点不安,可部长的目光里充满了和善,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
散会后,部长对木子说:“木子主任,你们总编去看望王哲了,你的任务很艰巨呀。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找你有点事。”
木子跟着部长心中忐忑地来到部长办公室。部长瞅着木子和蔼地笑笑,说:“木子主任,你也许已经知道了吧。前几天开常委会,我在会上极力推荐你做报社副总编。这个事总算圆满解决了,祝贺你呀,小伙子。其实,你是报社的主力,工作做了许多,人缘也不错,还年富力强,按理早该提升了。”木子听了部长的话,感到格外吃惊,他一时难以找到更加恰当的话感谢部长。同时,木子也更加糊涂了,他脑海里马上掠过了总编和驴子对他说的话。不过,木子一点都不傻,他马上感激地笑笑,说:“谢谢部长的栽培。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地工作,决不辜负部长的器重。”部长点点头,表示认可。部长又说:“木子主任,只要你干得好,工作有成绩,将来还会有更大的前程的。不过,你现在已走进了领导的视野,你还必须学会表现自己,这对你的未来很重要。”部长的意思叫木子似懂非懂。木子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他一副谦恭之态。最后,木子为了表现自己,他认认真真向部长汇报了两会期间的所有采访报道方案。部长听后表示满意,可也表露出了一丝的遗憾。木子没有领会部长的遗憾,他带着一腔复杂的心绪走出了部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