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看见了那样一个人。很可能她曾经遭受过非常可怕的伤害,或者也有病痛的打击,是这样吗?”
胡苹不是回答,而是冷冷的说;“想知道,她又是谁吗?”
“当然,请说吧,你告诉我她是谁?”
胡苹凄然地一笑;“相信吗,那就是我的妈妈!”
“哦,你——妈妈——”
虽然曾经的怀疑证实了,但方利民也只是平静地点头,因为这不足为奇,胡苹早就说过,她母亲身体不好是经常的事。如果因为这也要有意见的话,他方利民就应该是相当的不正常了。
只是可能吗,那种本性迷失的不正常,真的还是赐给胡苹生命,曾经替她做布娃子的母亲,似乎很难以置信。
也许是看到他脸上这样的反应,胡苹摇头的,几乎是哭一般地喊;“是她,那就是生我养我,这世界上唯一的,也是最亲的我妈妈呀!”
似乎又看见了那形同枯骨,眼睛深陷于骨头中的形骸。而那疯子一样肮脏的家伙还曾经这样说;‘躯壳——’
刹那间,某种难以名状的醒悟,让那青年突然浑身透凉的惊恐不已了,他禁不住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在瞪着胡苹。
“既然那是你妈妈,那么,你的家——”
“是的,原来那就是家!”胡苹几乎是哭喊着地说;“可后来,它不是了,再也不是我家了呀!”
“为什么,后来又不是了啊?”
“因为我又有了,后来又有家了!”
“那么你的家,你后来的家呢?”
“是的,它在那,我的家就在你脚下!”
突然喑哑了的嗓音,却是特别出奇的悲凉和寒碜,以至于方利民本能地转头四看。但没有,这样的山野里不可能再有别的人,但尤其幽暗屋子里那鬼怪一般的念唱,那种悠悠然的苍凉,却又是如此地惟妙惟肖。方利民在倒抽了一口寒气之后,禁不住又疑惑地看向了胡苹。
“没有啊?怎么会有家,根本看不到嘛!”
“是那,你扒开草丛,你就会看到!”
用不着低头他早就看到了,这样的草颗里,崖壁脚下那草丛的掩埋中,依稀可以看到的,那却是一个崖窟的洞口。不过,当疑问的目光再次抬向姑娘时,那几乎惨白的泪脸,却是凄然而悲苦地喊;
“是它,那就是我的家,我后来的家了呀!”
刹那间,突然懵了又马上明白了的方利民,心里那感觉,就好像是堕入了深渊。居然是自己错了,大姐的怀疑并非无中生有,尤建华的嘲笑,包括肮脏人的提醒也不是空穴来风。没有侮辱,也没有谣言和污蔑,命运如此的残酷,就像冥冥之中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仿佛世界就此坍塌了。
也许这样的真实太过于残酷,近似于毁灭一般的打击中,他恼羞成怒地逼近姑娘,一把抓住她衣领的提着凑向了自己。
“夜猫子!”
“是我,那是我--”
胡苹虽然身体哆嗦却并不挣扎,在软弱的看了他之后,却又是闭上了泪眼。
他不会接受,不会相信这样的残酷!浑身的肮脏,居然还能够冒充清纯的欺骗了自己!分明是十恶不赦,却又是隐藏得天衣无缝的像天真烂漫!怒火攻心的青年面对手中这厄自哆嗦的女孩,疯了一般怒不可遏的吼叫了起来。
“告诉我,把所有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咆哮着的喊声余音未落,突然间,一道从天空中划下的闪电,霎时间将整个的世界照耀得刺眼的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