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池叹口气:“流景,过去会比你认为的更复杂,如果是你害死景钰才招艳骨这般记恨,那...”他隐住了话头。
“可事实不是这样,流景,你做好准备了吗?”酒青也道。
流景愣了愣,稍即郑重点头。
酒青走过来拍流景的肩膀,说道:“你放心,不会让你太疼的。”
还不如不说呢...关于怎么个以法克法流景是不太懂,听景池的话,端坐在椅子上闭眼不久后,耳边响起术法的声音,接着一股热源从外注入,游走身体,最后集中在脑海,那瞬间,仿佛有两股力量在脑海中争斗撕扯,但正如酒青所说,的确不会太疼,但毕竟是力量在身体冲击,不适还是有,冲击的力量在一瞬后消失,而眼前,仿佛走马观灯,闪过许多影像!
但是在流景所不知的外面,脚下有两个法阵,像是在争斗,最后一个赢了,将另一个吞并,消失在脚下。
“睁开眼吧,好好看看你的过去。”景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睁开眼后,面前是他幻化出来的池面,不大不小的池子里,有影像正浮动着。
第79章79
流景与艳骨,一个说一个藏,到了最后,那些故事竟是从别人那里得知!上世初遇艳骨时,正值元宵佳节。
池面上映着的影像,是东风夜放花千树,繁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他上辈子的身世,的确是富贵,流景以为自己是当官,却不知往事想起来时,才知这辈子被百般误会,吃了多少枉醋的景钰,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池面映出的影像中,元宵佳节,花市灯如昼,一翩翩公子,衣着华丽,纨绔面相,一手持花鸟花灯,一手捏着山水画扇子,唇畔带笑的穿梭在人群中...
元宵佳节,本是皇家设宴,宴请百官及其家人进宫赴宴的日子,说白了,就是为自家当娶当嫁的公子小姐们寻找婚配对象,景钰是三个皇子中,排行第二,也是最该成亲的皇子,可他天性风流,上元佳节,他竟偷跑出宫,在宫外的街市溜达。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景钰念叨一句,摇着扇子,忽略周围如花姑娘的交头接耳,直接去了那最令人销魂的青楼。
青楼向来是每个男人钟意的地方,这个地方销魂,洒金,最容易体现男人的阔气,虚荣。
景钰虽不常来,但也是熟客,毕竟这二皇子的身份,出了宫也还挂在身上,一进青楼,莺莺燕燕,歌声绕梁,景钰摇着扇子驱赶那浓郁胭脂香时,正听见有人唱:“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景钰摇着扇子,可笑的想,歌姬与人谈情,岂不是注定被辜负的份?
景钰提着花灯进来,因着相貌出众,往那一站,鹤立鸡群,开设青楼的妈妈,倒还是个半老徐娘,老远的见了景钰,急忙走过来,在景钰跟前讨好的笑。
妈妈脸上敷着胭脂,正好将她那点苍老掩去:“公子怎挑了今日过来?”
景钰将手上的花灯交给了妈妈,另一只摇着扇子的手却没停:“上元佳节,怎少的了我这号风流人物。”
景钰在帝都,自诩风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今日不是皇宫设宴的日子吗?您来这岂不是...?”妈妈有些担心。
景钰笑她:“妈妈,你打开门做生意,还挑客人的?”
妈妈歉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公子光临,令青楼生辉,我哪敢挑剔?”
景钰摇着扇子,笑的云淡风轻:“那妈妈还不好好招待?”
“那公子是要?”
景钰笑道:“来青楼不是寻欢作乐,难道是找姑娘谈情说爱吗?”
景钰张狂的性情也是众所周知!
“请公子移步上楼,妈妈马上准备”妈妈毕恭毕敬道。
景钰笑了几声,正打算上楼时,却听见二楼传来哄闹之声,景钰抬眸,正好对上那绝世身影...
便是在镜像外,再见艳骨身影时,流景都不免为他痴狂,那时的艳骨,依旧红衣艳艳,眉目如画,清冷眼眸,嘴畔一抹冷笑,眼角凤尾蝶栩栩如生,天然一段风韵,以媚为态,以艳为骨。
那时他较之现在,却是阴沉桀骜许多,以至于那低垂眼眸,轻轻一眼,便仿若勾人心魂的妖魅,让人沉迷其中。
景钰收起扇子,将扇头打在左手心上,对着妈妈道:“妈妈,你何时收了个这般艳媚的相公?”
妈妈也在惊艳中回神:“妈妈哪有这手段,是这公子自己来的。”
“哦?”景钰来了兴趣:“向来都是男子来此寻欢,这相公倒是想自己被人家寻,有趣有趣。”景钰连说两声有趣,迈开步子就往二楼走去。
妈妈想叫住他:“公子...”见他上了二楼,知是拦不住了。
景钰走到楼梯口,那艳媚公子就站在不远处,烛光下,被人簇拥着,男儿本色,这句话还真是说对了!
对于景钰,这楼里的怕是没有不识的,见了他,即便是不想,也让开了路子,景钰朝着那被烛光照映的人走去,一步一步,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