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暗自懊恼,衣服都穿着还怕他作甚,都是在昆仑山留下的阴影:“我无事,你怎会过来?”
艳骨在床边坐下,认真看了他会才道:“我要离开天庭一些时日,在那之前想过来看看你。”
流景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艳骨见他这样,有些不甘心的问:“你都不问问我要去哪吗?”
问了就不会走吗?流景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念头,但还是依着他的话问:“你要去哪?”
艳骨道:“酆都城传上消息,莨栾受伤了,我要去看他。”
酆都城?莨栾?流景明白的记得天帝曾说莨栾是面对自己的天命去了,但是受伤了又是怎么回事?“你与莨栾...”
艳骨见他这吞吐模样,以为他是吃味了,心里高兴了些,唇角也上扬了弧度:“他是我好友。”
流景点点头,陷在自己思绪里的他没发现艳骨所想,何以魔皇的躯体被盗,莨栾就出事了?他的天命又是什么?
是何天命,始料未及,总将神仙也耍的团团转?
“流景...”
等流景反应过来时,艳骨已经堵住他的唇,细细的亲吻起来,流景本能的去推他,是又怕他不知节制,可艳骨也只是亲了会,就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仿佛情人间的厮磨:“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
流景听着他的语气里有祈求,若是以前,他定然不会拒绝,可是现在他担心他的母妃:“我无法与你同去,你自己小心些。”
艳骨叹口气,又将他抱了会后才松开他道:“好好休息,我走了。”
流景目送他离开,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才又躺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莨栾与此事有关联!
......
六百年前的酆都城,与流景后来见得那样,繁华昌盛,也证明书中记载无错,莨栾真是一代贤王。
那时艳骨与莨栾相识,已有七千多年,一万岁时,他跟着东华帝君前来酆都城查看,那时他尚年幼,莨栾已是意气风发。
艳骨见莨栾的第一面,到如今他都还记得清楚,莨栾温润如玉,在东华帝君那里是颇有口碑,很得东华看重。
莨栾与东华交好,连着艳骨看他都是喜欢,第一眼见他时,他站在阎罗殿外,接见前来造访的东华,那时的他,爱穿白衣,纤尘不染,眉目如画,姿容似雪,微微一笑,仿若春风拂过。
而艳骨那时,身形也不过是人间十一二岁的小孩模样,他又刚从西天梵境走出,怕生的很,躲在东华的身后,揪着东华的衣袖,探着头看他。
真正让艳骨对他放下心防的,是巡视十八层地狱时,他第一次看见这种惨景,觉得如临其境,吓得啊啊啊大叫,是莨栾在他身后,遮住他的眼眸,说了句别怕,他在,从那时开始,艳骨便与莨栾成了朋友。
艳骨还不认识流景时,是酆都城的常客,那时他完美无瑕,受尽宠爱!
如今再临酆都城,一样的人,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艳骨进入内室见莨栾时,他才穿着单薄里衣,墨黑长发被发带随意绑住,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脸!
“莨栾。”
莨栾听见声音才恍恍惚惚抬头,见了月华,才后知后觉的露出笑:“月华你来了。”
月华端了凳子在床边坐下,见他用单薄被子只是盖住双腿,靠在床粱上的样子,无精无神!虚弱的让人心疼!
艳骨忍不住轻声问他:“身子如何了?”
莨栾的手本能的往胸膛上的伤口抚去,那里受过重创,他却笑得无谓:“无碍,只是有些疼。”
艳骨叹口气:“你在人世间用自己的仙法护他功体百年不坏,今日被重创,能好受吗?”
莨栾的手落了下来,靠着床粱的姿势,让他能够轻易且不受影响的转头看艳骨,他柔软的目光将艳骨看了一遍又一遍,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月华,你长大了些。”
艳骨噤了声,虽说莨栾避世百多年,可与他交情好的艳骨还是知道他的去向,闲暇时,还是会去看他,上次见他时,是五年前!
见他默不作声,莨栾又道:“月华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听着莨栾柔和的语气,艳骨想起那个温暖的人,不自主的扬起了唇角:“嗯,他是流景。”
认识他久了,莨栾还是第一次见他因为说起一个人就柔软了眉目:“流景啊。”
“你知道他?”
“我做阎王多久了,人是不认识几个,可天上的神仙,有几个是不清楚的?他啊,不像仙,更像个人。”
听莨栾点评的头头是道,艳骨也不由得起了心思:“何以这般说?”
“流景生来便没有父君,母妃虽然身份尊贵,是天帝妹妹又在三界颇负盛名,可生下他后,恰逢魔皇妖后来犯,为了封印魔皇的躯体,帝姬不得已将自己化为神树,造出了神魔之井,也借用此身,守卫着仙魔第一条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