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问道:“怎么?”
小路子知道我最烦别人说话拐七拐八,便径直道:“奴才方才在周边打探到,城里一家很著名的乐坊被端掉了,传闻有人在城郊发现里其中几名乐坊主干事的尸体。这乐坊……”
“仙竹坊?”
对方点点头。
果然。据先前路宁他们收集来的情报,仙竹坊是李明晔的一处产业,明着是乐坊,暗地里进行一些诸如暗杀,走私之类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果在此时被端掉了,那么最有可能做此事的……
想起在我问到如何处理此事的时候,赵仁自信淡然的表情,我嘴角忍不住微微一勾。
“对了,那些官员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倒是打探到许多有用的消息,这一带贪腐官员如王爷所料确实挺多,其中拉帮结派的更是不少,最出名的要数与花洲临近的澧洲刺史,虽说并不属同一块管辖,不过那名叫陈禹的澧洲刺史干过的坏事真不少,被他收买听他办事的人也不少,花洲县丞张凯便是其中之一,每一年的谎报赋税,私运货物都有这些人的份……这些我都是听城门口卖豆腐的许大爹说的,他懂得可真多啊,听说前些年他儿子有伤疾在身,本不必应征服役,却被强行拉上了战场,他的妻子还……”
“说重点。”见小路子有越拉越远的趋势,我提醒道。
小路子连忙点头,继续道:“总而言之,这陈禹算是江南这一片的贪官头目之一了,他还有一个对头,叫……”
我揉了揉眉头,最不耐听这些,奈何此时不听又交不了差,于是打断道:“你直接告诉我,哪些人是属于最为穷凶恶极的那一类,贪腐的钱财最多的,然后把名字同官职告诉我便可。”
最终列出了一张名单,我看着名单最前方陈禹和苏德启两个名字,若有所思。
他们一个是澧洲刺史,一个是黎平县知府,照理来说,苏德启官职较陈禹要小,应该不至于同其构成水火之势,奈何苏德启有一个在朝为妃的妹妹,身后总有人帮衬,陈禹也不敢随意得罪,加之其上位比陈禹要早,早已同周边官员达成联盟之势,因而才会有如今的局面。
不过小路子可真是出乎意料的能干,看见在纸上一个个关系分明的名字与官职,我微微一笑。
花月楼几乎是享誉整个南燕的,这种地方,那些贪腐官员家的公子哥若是不来,简直对不起他们的家境和流传在外的花名。
第二天刚用完午膳,王致便守时地赶了过来。
我随意换上一件看起来尽现浪荡公子风采的明紫色锦袍,以便于待会儿同那些所谓有身份的“酒友”套近乎,随后便如往常般带上小路子出了门。
“这是去哪里?”王致早已在外安排好了一辆马车,我懒洋洋的靠在车厢上问道。
王致连忙回答:“是去长乐赌馆,我们大多数人平日里都是在那儿,那儿乐子可是最多的,普通人进不去。”
马车行了挺久,我都快怀疑是否驶出了花洲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先前赵仁同我大略提到过这长乐赌馆,隐约记得确实是一些达官显贵的子孙喜爱聚集的地方,只是赵仁说他很少来这儿,对此地也不甚了解。
眼前见这光是门面便金碧辉煌的赌坊,我承认这估计真的是普通老百姓玩不起的地方。
这座赌坊观其外观便很大,出乎我的想象,我猜测此地应该不止赌博这么一项生意。
走进长乐赌馆时,里面的人对王致都已是见怪不怪,大部分的眼神全落到了我身上。我亦是一派淡然地受着。
一路上,王致带着我七拐八拐地穿行在回廊间,就在我因怀疑这里究竟是赌坊还是私人园林而不耐烦之际,对方终于停在一扇大门前。
☆、秘密情报
“王……”王致正要开口说什么,被我的眼神一扫,对方终于想起改口:“萧明,这儿便是长乐赌馆最大的包间,基本上同我近似的亦或是更为显贵的世家子弟大都在此。”
走进这间包间时,事实便证明我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儿还真不止赌博一项生意。
瞧见东侧架子上满墙的各式各样的酒坛,前方架起的戏台子,和一旁燃着的香炉,我有些想笑,不过一家赌馆,这装潢都快赶上我的王府了。
包间内自然有不少人,原本大都在赌桌前战况激烈,此时不少视线纷纷投诸到我的身上。这视线又同前院那些略有不一样,前院的普通的公子哥见我也就是新奇猜测,此时这些人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带着审视和玩味。
我素来不喜被人用这种眼光看待,不过如今情况特殊,这些我倒是不讲究,不过旁边的王致神情看起来却是有苦不能言,似乎有些担心我因为这个发火。
“王致,怎的不介绍一番?”
一名穿着鲜艳,身形较为肥胖年轻男子率先开了口。
王致看了我一眼,见我神色不变,知道我没有异议,便以他新结识的好友为名向那些人将我简略介绍了一番,而诸多公子哥显然对这过于简洁的介绍略有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王致指了指方才率先开口的胖子对我介绍道:“这位是临县杨知府的独子杨公子。”
我微微一笑,对其作揖:“幸会。”王致复又将其他人一一介绍了姓名。
似是见我穿着言语不俗,那胖子神情也没有开始那般倨傲,只是略显不解:“我以前没见过你啊,你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