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正午,柔柔的阳光轻抚着大地,给人们带来了些许温暖。
一辆轻装简约的青铜轺车辚辚行进着,车上的青衫者一只手轻轻拂开车帘,另一只手配合着说话声,指点着前边驭手驱车的动作。那驭手认真听着,似乎大得要领,轺车轻盈地开进了临淄大门。
青衫的孙晔满意地笑了,也便不再多说,舒适地坐进车里,等待目的地的到来。他闭上眼睛,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觉得当真是不可思议。
几天前——孙晔开始并没有马上答应田文的要求,心想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对于田文,素未谋面便如此推心置腹,倒是少见,自己一时却是拿不定注意。于是孙晔便以家中老母尚在病中,要回去侍奉前后为由,向田文告辞了。不过在田文的真诚下,孙晔留下了自己家的地址,许允田文有空相见畅谈。
出了齐相府,田文依依不舍。送了孙晔一匹快马以及些许物资。还帮他换了件宽松的布衣。孙晔也不客套,都接受了。
“孙兄,你何时想清楚了,想与我一起为我大齐国效力,就来这里找我吧。我田文的大门,何时都为你而开。”
“等到哪天,我觉得时机成熟了,定当来投。”
“嗯!那——就此拜别了。”
“后会有期,田兄保重。”
田文看着孙晔的马一声长鸣,带着他风驰电掣般消失在自己眼里。
孙晔并没有马上回家,他事母至孝,又略通些医术,知道自己的母亲所生的是什么病,于是带着田文给自己的盘缠,跑遍了整个齐市的药店,买了许多药,然后才回家。
等到孙晔回家时,发现家里已经大不一样了。
原本自己和母亲住的那件小木屋,极为简陋不说,单是外面堆积的那一大堆垃圾,发霉的味道便使路人闻之色变不敢靠近。
如今不但焕然一新,连外面也整洁得超乎寻常。空气中竟然还有淡淡的香味弥漫。
听母亲说,来访的两个使者自称是田文的门客山胄和焉雏,说是要帮好朋友照顾好他的家人。之后二话不多说便帮家里大大地修葺了一番,又让宫廷里的名医给自己看病,又留下了许多名贵的药材,说是过两天再来看望,然后就走了。
孙晔愣怔了一会,看着母亲,母亲的病情似乎好了很多,脸色也由原来的苍白转为微红。
“娘,你的病……”
“喔,没什么,那医生说,只是过度劳累与饥饿罢了,喝过药,吃了顿好的,现在,看看,不是没事了么。”
“恩!”孙晔笑了。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田文竟然如此大气,如此作为,我还没为你效力没帮助过你什么,便懂得先为他人着想,连连帮了我两次,救我燃眉之急。这样的人,叫我孙晔如何不心动呢。
“依我看呐,这个叫田文的人,蛮不错。几时结交的好友啊?”
“啊……”孙晔想了想,便一口气向母亲诉说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老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听他诉说的过程中,似乎明白了儿子的忧虑,于是开门见山地对孙晔说:“儿啊!我想,你应该去投奔他为他效力,也为我大齐国的兴盛尽自己的一份力。男儿应该志在四方的,不要因为娘我的原因而守死在这山林里……”
“娘……”孙晔突然盈满了泪。
“放心地去吧,一匹千里马,就应该有懂他的伯乐,以及有一片广阔的天地任它去驰骋纵横。母亲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也不愿你为了我而在这里一辈子碌碌无为,只要你作出一番事业,就是对母亲最好的报答。”
母亲的眼睛里,充满着温柔与理解。果然知子莫若母啊,原来自己一直模糊着不敢下定决心的原因,竟然被母亲一语点破。自己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大明事理的母亲,看来,看来我孙晔出山的日子,的确到了。田文啊,我将去投靠你,成为你的门客,为你,为大齐国而努力……
夕阳的余晖斜照在孙晔的脸上,望着母亲和蔼的面容,孙晔点了点头。
……
“喔,对了,之前有个黑衣人,要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我不识字,不知写了什么,你自己看吧。”母亲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交给了孙晔。
孙晔好奇地将信展开,只见一行黑体字跃然于羊皮纸上第一行。
“请「孙晔」转交给「乐天游」。”
孙晔轻声念起:“乐天游?”
他感到很疑惑,乐天游是何人呢?自己的朋友中,似乎没有一个叫乐天游的人啊。怪了怪了,自己又不认识。怎么要我转交给他呢。
“娘,你认识一个叫乐天游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