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少爷。”

又都走了吗？我果然还是不怎么喜欢离别的味道。

明媚的晨光透着胜夏的淡淡余温，林间偶尔一两声鸟鸣清脆入耳。我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林福，迈入中年的他不言不语时昔年的轻浮尽显洗尽，腮下一缕短虚透着几分精明，眼帘处染上几丝年轮的象征――鱼尾纹。随着另一份记忆的复苏，回想往昔的一切和他这么多年来如一日的为林家兢兢业业的所做所为，在想想我自己之前似乎一直很忽略这些，心下不禁喟然。

这些年来，我随着武功大进，这副身体的原本记忆完全也莫名的越发的清晰起来，并完好无存继承了下来。一份记忆代表一副人生，加上两世的经历，我当真是分不清自己与林振南的分别了。一如林福本该叫我老爷的，却因为打小的习惯一直坚持叫我少爷，我的心总莫名的生出亲切之感“这里没有外人，阿福你还是叫我震南吧！昔年远途公还在世时，你做作为我的书童时可没这般在意礼数。”

林福一边摸鼻子一边咧嘴笑，后躬着身笑答“嘿，那是都年幼，可以没规矩。如今承蒙少爷提携，奴才做了这林府大管家一职，嘿嘿，这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着呢，可不能坏了规矩。况且奴才嘴上虽然称少爷为少爷，可那时心态可是从没有变过，一如当年的阿福小书童一样。”

我淡笑以对，不置可否。

今年正是剧情开始的一年，虽然着近二十年间，我这个小蝴蝶曾给这个时空带起过不小的风暴，但是一些事情还是颇具戏剧性的一点点回归到了原剧情。就比如五岳剑派依旧被左冷禅搅的乌烟瘴气；东方不败依旧无心江湖，做了教主后依旧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日月神教内部虽然不像原著那般被某人几近杀戮殆尽，但是更加的分崩离析，几近快可以改称日教和月教了，人心分歧到仿若当年华山的剑、气二宗一般；少林、武当对左冷禅的心思心知肚明，却依旧作壁上观或者依旧静待着令狐冲这种应世英雄横空出世；我低调做人十几年，林家名声渐渐不显江湖，使得青城派近来再次对林家《辟邪剑法》又蠢蠢欲动……。

我还记得，上一世常常从那人口中听闻所谓的‘哥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却又哥的传说’一类的口头禅，却不知道缘何这一世的自己却没有这种体会，那么便不得不亲自动动才能留下些传说，暗暗叹息一声不再理会那些琐事，笑对林福道“阿福的儿子浩浩今年八岁了吧，阿福要是有意向的话，术门六派可尽由你挑选让浩浩入门。当然如果浩浩继承了你的奸商性格想要入钱门，由你和林伯亲自教授更方便了呵~”

“真的吗？真的吗？少爷，你是说浩浩真的可以入六门中任一门？。”

我见他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禁歉然，笑道“我又岂会骗你！”

“嘿嘿，那这可得值得研究研究。这个毒门――情花宗由郑爽那小子掌管，作为少爷的五弟子实力学识自是不容置疑，但是总感觉那小子很不可靠，我还这怕浩浩被他教的不成样子；医门――天医阁的灵儿丫头心细胆大，韧性、耐心都极佳，倒是不错的老师人选，但是浩浩随我那看不进书籍的性子，入了天医阁怕是只会坠了小丫头的名头；武门的移花宫，嘿嘿，四个小丫头刚刚宣布不收男弟子，少爷为了浩浩就让人破例，不好；小少爷的花间派倒是很不错的选择，不过小少爷刚刚开始挑战中原武林之行，怕是一时没有什么闲暇收徒；至于傲儿少爷嘛，如果他开创的不是曲艺宫而是厨艺宫的话……。”

我看着林府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无语的同时亦颇为欣慰，这样肆无忌惮的表现至少说明他倒是真的没有把我当外人吧。细细算来，四婢、郑爽、灵儿、傲儿、平之加上阿达，我收徒已然到九，已经到了极处，不然还真想好人做到底，亲自出马解决了他的难题。笑骂了他一句贪心不足，让他自己到术门藏武阁一层自选一部武学自行教习浩浩，便不再理会他。

…………

“师…傅。”软软的童音，大大眸子里静若止水，嘴里含着棒棒糖，露出个尾巴在嘴边。因为不喜欢长发而被我稍稍修饰短了，显得的有些卷，却更尽显干净松软；身上松散的套着他自己设计的淡青色阿拉伯式袍子，脖间不嫌热的松松的围着雪白色纱稠，静静的坐在演武殿的阳台上，细长的利剑随意的背在背上，乖到略显得有些呆。

我不着痕迹的扶着胸，发觉自己可能患了名为执念的疾病。如果说平之是在面貌与我上一世的傻儿子十分相似的话，那么傲儿则是于气质上更为贴近。只不过我的傻儿子在傻乖的同时，亦有些倔强的小脾气，而傲儿则没有或者不为我所知。每当看到小人儿不合于人群，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样子，我都仿若看到被我忽略的傻儿子再现一般，心会痛到难言，情会难以堪然。

“傲儿在做什么？”

“在想什么是逍遥。”

“逍遥？”

“师傅的《逍遥游》曲，感觉凉凉的。傲儿在想，逍遥的感觉是不是就是凉凉的感觉。”

“啊！逍遥啊！或许那大概是一种看破红尘而不会感到高处不胜寒抑或独醒的落寞的复杂感觉，师傅也不是很懂。不过古今自称逍遥之人，终是都难逃脱一个寒字，傲儿所说的凉凉的感觉便也说不定很对。”

“那，师傅逍遥吗？”

“嗯？有的时候会有点吧。傲儿呢？感受到逍遥的感觉了吗？”

……

我们师徒间时常会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对话，时常让闻者被雷，倒是东方不败对我们的对话时常兴趣盎然，通常撞上了都会死皮赖脸的偷听到底。

说起东方不败来，我很无奈。他不但又将平之一众人再次打发走后，而且还鼓动这些孩子去抢占所谓的洞天福地做开山立派之基。哎！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洞天福地，他这明显是在鼓捣平之他们去抢别的门派福地。我虽然很怀疑他的动机，不过鉴于平之等人回应的热情很高便没有阻止。哎！我低调的生活了近二十年，就让这帮小辈高调回来吧。东方不败在留下他的妻子诗诗与夫人作伴，自己又走了，走前还算有良知的留下了《乾坤大挪移》。因为这部功法有激发人的潜能，提高人的智力点数之功用，我便毫不客气的传给了通了任督二脉的平之等人，同时亦决定傲儿即将修炼的功法――《小无相功》――虽然我还没有弄到手，但是近二十年的探查，天山缥缈峰遗志、西夏早年皇宫、皇陵已然有了眉目。两个月来傲儿已然将九阴中易筋锻骨篇心法修炼的小有所成，加上受年龄限制不易过于激进，便停了下来。而他的悟性又出奇的高，藏武阁中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剑招已然被他悉数练完，这样一来在他的招式上却是提上了议程。算上平之在内，我的九个徒弟可以说除了傲儿外都不是十分出众的人才，但是在有前人高级武学做基础与自己的辛勤努力的前提下，他们每一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有成为大家的希望。而傲儿不同，他是真的有走出自己的路的资本，因此我便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将他培养成第二个独孤求败，抑或更甚。然而因为出于私心的缘故，我一直是这般培养着平之，期望资质不怎么好的平之能够有所作为，因此在让让他练刀道的同时，我自己这么多年来亦暗中的帮着他琢磨。所以可以说我是真的有些分身无力，便无法用这种办法这般的帮着傲儿追求剑道了。

于是我想唯一的解决之道便是，我带上傲儿去四处偷师，想来当他看遍各种剑法后，以他的悟性，终会有所收获，于他将来的剑道会有帮助。

如此一来，这偷师之行便更加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