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客气…无须多礼…。”
“你说你是林振南?沐沐妹妹你不会认错吧?”
挑挑眉,我看着这位本被我认为一身霸气的青年,此刻毫不掩饰满脸莫名质疑的神色,突然觉的他还真是有点――惹人厌。
“大哥哥确实是朗目星眸、风姿卓绝、清癯若神,定是东方叔叔口中之人了。果然是不下于师傅哥哥一般的年轻前辈高人,哈哈。”
“不得无礼尔尔。小师妹不常走动江湖,失礼之处,请前辈见谅。”
东方不败跑到了天山?被收押了?把我给供出来了?我驱逐出脑海中有的没的,不在胡乱猜疑,移目向被师姐呵斥的妙龄少女,见她毫不在意的吐舌头、扮鬼脸,情不自禁的淡淡的笑笑,心下老生常谈的再次无感叹果然无论到什么时代,少数民族的直爽小儿都是一般的可爱,一如我上一世草原流浪时遇到的那些娇憨的蒙古少年、少女一般。伸伸手,将三人请到近前坐下,对尔尔小姑娘笑道“世俗之人拥有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确实是福,但同时也容易产生世俗的偏见,会下意识的把相貌始终放在不低的地位上。但几十年后,还不都是一副臭皮囊,即便是现在,亦不过是一副不臭之皮囊罢了。”
青年很不给面子,对我难得的哲理性文艺腔不以为然,冷冷道“哼,果然是一样的满嘴大道理。”
我突然觉得,这清年貌似也没那般可恶,只是在太过心直口快和别扭了些,摆手示意二女无妨,笑问那青年男子“你是说你师父时常的满嘴大道理,还是觉得在你天山做客的东方亦朗目星美、风姿卓绝、清癯若神?”
“我……哼!”青年面色涨红,扭过头,闷闷喝了一大口酒,愤愤不语。
“前辈哥哥好厉害,是第一个让阿萨尔哥哥无言狡辩之人,哈哈。”少女尔尔看了看稚气的青年,不客气的笑出声来。青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被无视。
“阿萨尔事前冒犯,请前辈见谅。阿萨尔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前辈。”
青年突然微微整容,面色肃然。那寡言少语的女子沐沐欲言又止,终默许了男子的行为。倒是小女孩微微邹眉,对气氛的突然转变面现不解。
这是要进入主题了吗?希望东方不败没闯出什么大的祸端,不然我还要很麻烦托人的给明教传个信,掐灭脑中的胡思乱想,遂对青年淡淡的点点头。
“恕阿萨尔心直口快,敢问:前辈乃隐士高人,缘何作出四处打劫各家武学之事,对我天山更是窥测长达二十年之久。”
大概我们这一桌子人谈话中既有毫不顾忌大脸互赞美貌,又有江湖秘闻,青年的咄咄逼问的话语倾落,余人都竖着耳朵望向过来。各人脸上惊异、质疑、震惊之色等不一而足。
很好,很适合放消息的气氛,我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道;“纠正你的口误,我是即将四处打劫各家武学,目前还未没有出手,乃此次下山的目的,之前的称不上打劫,乃是金物互易。至于觊觎天山逍遥派,我不否认。你们天山逍遥派数百年前立派之时,亦不是将江湖所有的武学典籍皆打劫了去。除了当时大理皇室的一阳指、六脉神剑类没有得手外,便是连少林的七十二绝技、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等当时两大派的不外传武学都没有落下。我今日之举,不过效仿贵派之皮毛罢了。”
我的一席话大概实在过于狂妄,透漏出的逍遥派史过于惊世骇俗,惊得场中诸人不自禁喊出声,除了叫尔尔的少女对本派历史露出很感兴趣、愿闻其详的表情外,便是中年男子身边蕙质兰心的沐沐姑娘亦微微变色,青年男子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轻抚宽大的衣袖中的银针,我不由得暗暗自嘲,小气果然是宦人的共同特点。今日当着三个小辈的面将逍遥派拖下水委实的失了风度,我本应该是把这份不敬在他们门派内的老的身上找回来的,而不是小的。不过算了,谁让这小子如此的咄咄逼人,不敬在先,我如此这般就当先收点利息好了。
“咳咳咳,前辈说笑了。我等今日到访,乃是受家师之命送上请帖和东方前辈一封家书。”沐沐少女几句轻言,便将剑拔弓张的气氛化解于无形,说罢递上一份请柬和书信。我接过来,叫来林福,欲让他将东方不败的书信送上山。尔尔小姑年突然脆声插话道;“东方叔叔说的果然没错。前辈哥哥,东方叔叔这封家书是给你的,不是给别人的,让你当场就看了,速速回信。”
给我的,我和他不是一直用信鸽联系的吗?难道因为天山的伙食太清淡,信鸽被他用以改善伙食吃光了!挑挑眉,拆开信来,却见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字迹应入眼帘,是他的笔迹:
“贤弟震南;
近来可好,见字如面blablabla……
愚兄不日前曾言欲寻访不世功法,便借出外游玩之名,私下四处探访。不巧近来借宿于天山一古老派系世家之际,发现对方门内绝世武学,偷窥不久,兄行迹漏,被疑,力不敌,被困。此家待兄尚算客气,吃喝用度依旧如常,惟独夜间有女子来自荐枕席,时惊吓的兄夜不能寐。你道为何?原来该女面如黑墨,嘴大如碗,一双铜铃眼闪闪放光,直让兄以为房里闯进了传说中的精怪妖物。兄常战战栗栗,惊恐欲逃命,却不成。后终有一日只听到背后粗如男声的一声‘奴家’,才知道原来是人。这一吓,惊去了兄半条命矣。兄痛定思痛,常忆昔日与弟闲语夜话,每每皆如温泉入心。兄大泣,今厚颜请弟救兄于水火,接兄重返人间矣……blablabla……。”
啧啧,看过书信,我不禁暗自好笑,这人托人千里送信,却只为一玩笑,实在显摆他过的很滋润吗?抑或提示他的自由受到了限制,天山之行早晚是要去的,所幸便也不多想,当下叫过林福准备笔墨,回复道“该女面相如此般奇特,想来必是不出世之异人。即便贤兄不纳为妾室,亦不妨好言相使,以便择日借其逃离并将之拐带回来。如此一来,不但摆脱被困之苦,回教后将那异人女子摆在堂山,可作镇教之用,黑木崖万千兄弟,再不需忧宵小贼寇,汝可从此安息矣…笔误,安寝矣。”
收笔,封信,递给沐沐姑娘,笑道“有劳三位了。既然来到福州,不妨小游几日,让林某略尽地主之谊。天山,乃林某此行终地,必不会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