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嘲讽道:“堂堂端木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连出入台湾的合法身份都没有?”
她局促的握紧双拳,她原本是有的,但被楚怜心的妈妈篡改了身份之后连带着将她的台湾合法居留权也抹除了。
“我就是没有。”她僵声说道。
“那你怎么不去求秦韬?”他冷蔑的瞟了她一眼,随即扬开冷酷的嘴角,“怕被他知道了你有前科的事?甩了你么?”
她突然整个人变得沉郁下去,漠然的反问:“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不会。”他回答的干脆利落。
她坚硬的点点头:“那么就是好了。”
他阴沉的大步凑近她:“你为什么要跟秦韬?”
她不看他,却选择诚实已对:“因为他说可以让我变红。”
他的神态蓦地变得阴晴不定:“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变得更红,怎么样?要不要来我身边?”边说着,边放肆的勾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拉近他。
他眼眸中噙着复杂的诡光,让她完全看不透他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是认真的说这句话还是只是想要恶劣的戏弄她,想要她在他的面前满盘皆输。
她的心跳因他的俊脸毫无预警的靠近而陡的紊乱,她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波澜抬起眼来:“那楚怜心呢?你不怕被冠以“负心汉”的恶名会影响你的人气?”
他的面孔骤然变色,倏地捏紧她的下巴:“我凌雪彻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女人!”
她于是鼓足勇气接上了他刚刚的问题:“我不会,因为我不是出卖自己身体换取利益的廉价妓女!”
他哼笑,甩开她的脸:“你确实不廉价,能让秦韬付出那么大代价,我还真的是很佩服你,你大概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昂贵的娼妓!”
夏忧惨白了脸,羞愤的猛抬手,却被他稳稳扣出手腕:“怎么?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你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他的眼神倏地转冷,“你有没有看到网上关于你的铺天盖地的流言?哪一句说的不比我难听?”
她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终于沉默下去,不再反驳他什么,也许,他这样真的是为了她好,总要面对现实的,不能总是逃离在媒体的声音之外,过着自以为与世无争的生活。
她突然抬起头,幽幽的望着他:“你既然这么看不惯我,那你对楚怜心呢?你喜欢她什么?”她突然很想知道。
“她?”他挑眉,微微停顿,半眯起眼眸,像是在很仔细的思考,“她和你不一样,她单纯,不现实,知道自尊自爱,最关键的——”他寒冽的睇住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她不是端木云的女儿。”
“她不是端木云的女儿啊。”她讷讷的不断点头重复着,突然,她轻轻的笑了,眼眸中晶莹剔透,“是这样啊,看来你对她的确是认真的,祝福你们。”
他冷道:“不要岔开话题,我问你,你那么想红,干吗不用我给你的那卷带子?”
她耸耸肩,表现出一脸惋惜的表情:“被秦韬撕掉了。”
他着实有些意外:“这么说,他看过了?”这样的情况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哼笑着揶揄,“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真是好,他既然看了,就是知道——”他顿住,摇头不解的闷笑了下,“这样的女人,他还要?”
她陡然间仰起青白的脸庞,硬生生的挤出讽笑:“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差,当初你明明知道我是他的人,不是也碰了我吗?”
他急促的喘息,眼神寒冽的发疯似的拧住她的腕将她一下压制到墙上,用另一只手卡住她的下颌,此刻他的胸膛恐怖的剧烈起伏:“贱女人!我是碰了你!可是,我不会要你!懂么?”他狠命的一松手,任她的脸脆弱的偏离到一边,看也不看,气郁的整个人跌进沙发。
夏忧拼命的忍住屈辱的泪水,下颌绝望的僵颤,舌被紧闭的牙关咬破了,泛出呛人的腥气,好苦涩——
他仍是不忘刺激她摇摇欲坠的灵魂:“你也可以不用去,只要和导演说一声取消你在台湾外景的戏份就好了,对了,你还可以去找林国栋为你作担保,他那么‘照顾’你,一定舍不得丢你一个人在这边的。”照顾两个字他说的格外清晰,显然话里有话。
她仍是颤颤巍巍的靠近他,眼神中徒剩濒临绝望的哀求:“求你,我必须去台湾,有一个我一定要去那里的原因!”
“是什么?”他内心一震,为她眼中的破碎,她干吗吃定了他?她干吗这么孤注一掷?她凭什么认定了他就一定会帮她?!她凭什么?!
他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手臂上的青筋暴现。
“我的妈妈,和端木云死在同一桩车祸,她被人下葬在台湾,我想去祭拜她。”她的眼中浮出了泪,却不哭,她是来求他,但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软弱。
他的下颌微微悸动,眼神纠结复杂,先是投注在她脸上,旋即偏了下去,阴沉的酌视着地面。
难道说?她出狱之后都没有去过台湾?也对,毫无利益可言的她,端木云那些朋友为什么要给她作担保?人家为什么要担这样的风险?万一她在那边又犯了事儿或是干脆黑在那里不回来了,岂不是连带着担保人都要被牵连?
他阴鸷的抿唇,眸光凌厉,出口的声音冰霜般坚冷:“好,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这次我暂且帮了你,下一次,再遇到这种事记得去找你的男人,别再到我这儿来装可怜!”
她眼神陡的悸动,颤声泫然泪下:“谢谢你,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