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到了最后的关头,援军终于到了,先是关内将军袁埔领五千骑兵赶到,接着梅儿、李祥率领数百名家将庄丁赶到;最后竟是李世亲率戍卫长安的三千羽林军到了。
一夜之间形势逆转,力量的天平倒向了唐军一方,反击的时刻到了。
通过审讯俘虏,田浩了解到:突蒙联军伤亡过半,士气低落,如今能作战的部队已不足两万。联军内部也产生了裂隙,前几天投入战斗的,主要是蒙军和额勒国蛮兵,现在额勒国蛮兵已经伤亡殆尽,蒙军伤亡三万余人,而突厥那五千士兵却保持完整,蒙军将领莫里亚翰同突厥统兵将领阿野那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莫里亚翰指责阿野那利用指挥权一味消耗蒙军,自己保存实力,存心不良,叫嚷着要撤兵,阿野那被迫答应明天由突厥兵单独出战,一举破城。
田浩、李世、袁埔、王铁柱等人秘密会议直到凌晨,决定抓住突厥单独出战的机会发动反攻,彻底击败突蒙联军。
第二天上午,阿野那率领五千突厥兵出战,他得到情报,说雁门关守军基本上打光了,现在守城的只剩下些老百姓,他计划一次猛攻就拿下雁门关,好好给那些笨头笨脑的草原兵上一课。这五千突厥兵一直没有出战,几天来养足了精神,士气正高,一路谈笑着,得意的盘算着象去年那样杀到关内肆意横行。
令阿野那意外的是,唐军居然早早的在离城一里的地方摆开队列,做出一副要与突厥决战的架势,阿野那见唐军不足三千人,其中骑兵不到一千,不少人连士兵的号坎都没有,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分明就是老百姓。就凭这点人也敢迎击我突厥铁骑!阿野那不禁感到好笑,他用马鞭遥指唐军扬声说道:“突厥的勇士们,你们看看对面那些唐狗,雁门关只剩下了这点残兵散勇,他们知道抵挡不住我突厥勇士,所以主动出来受死,这就是汉人所谓的玉碎。弟兄们,对汉人我们不必有丝毫的怜悯,杀进关内,那里的财宝女人都是你们的,杀!”
“啾、啾!”突厥骑兵们口中兴奋的叫着,放马朝唐军猛扑了过去。
唐军似乎被突厥人吓坏了,众人发一声喊,抛下兵器扭头就跑。刀枪、旗帜扔的到处都是,几十辆铁皮车和几百个木桶也被留在城外,散落在各处。唐军败兵蜂拥着逃进城去,突厥骑兵紧撵着追上来,却被城头的大箭一阵猛射阻在了城外。
突厥兵在城下狂叫着,阿野那正准备指挥攻城,却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唐军分明是诈败诱敌,他赶忙下令后撤,却已经晚了。只听一阵哗哗的铁链声响,藏在铁甲车里的唐军扯动铁链,将那几十辆铁皮车连在了一起,环绕着将突厥兵围了起来,车头上长长的铁刺闪着寒光,正对着圈内的突厥骑兵。城头上田浩一声令下,一千支大箭一齐发射火箭,火箭射在城下的那些盛满石油的木桶上燃烧了起来,轰、轰、轰,木桶里的石油被引燃,接连爆燃起来,木片油水带着火苗四散飞溅,雁门关城下顿成一片火海。突厥兵大乱,哭爹喊娘,狼奔豕突,自相践踏,战马嘶鸣跳跃着四处冲撞,不少士兵被掀下马倒在火海中,有的慌乱中外逃,却撞在铁甲车的铁刺上,被洞穿了胸膛,只有少数的突厥兵从铁链的间隙爬了出来朝大营逃跑。阿野那也被城上大箭队一个齐射,刺猬一般倒在了火海里。
雁门关前浓烟四起火光冲天,突厥兵在火海中翻滚哭号,皮肉烧焦发出刺鼻的气味。在城头观战的李世是久经战阵的老将,看到如此惨象也不免心惊肉跳。
随着城中号炮声响,王铁柱和袁埔各引三千骑兵从雁门关左右两翼杀了出来,将逃散在戈壁滩上的突厥兵斩杀殆尽。
这时候,西北方向尘头四起,却是尉迟孝廷和秦开山领着五千援军赶到了,原来围攻黑山堡的突厥兵损失惨重,无力再攻,昨天上午已经溃走,严子期知道雁门关危急,于是命令尉迟孝廷和秦开山立即带兵驰援雁门关。几路唐军合兵一处,在田浩的指挥下朝联军大营掩杀过去。莫里亚翰得知唐军援军赶到,突厥兵全军覆没的消息,知道大势已去,带着剩余的蒙军仓皇逃走,留在营中的几千伤兵成了唐军的俘虏。
这次突厥与大唐的交锋历时半月,突蒙联军损兵数万,寸土未得,以惨败告终。东突厥颜面尽失,从此一蹶不振,大唐在西域的影响力骤增,西域各国和草原各部不得不重新审量和大唐的关系。雁门关一战也让田浩声名远播,在西北边陲的声望如日中天。
战后还不到一个月,大批的西域客商就络绎不绝的出现在新开辟的商道上,与此同时,大批的国内商旅也出现在云州城的街头。田浩下令在黑山堡和云州建立了二个大市场供客商进行交易,大唐的丝绸、瓷器、茶叶,西域的宝石、珍果、织毯等货物在这两个市场流进流出,在黑山堡至云州之间的柏油路上,行人车马穿梭不停,道路两边的客栈、酒馆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边关呈现出一派繁荣复苏的景象。边关大捷,举国欢腾,也深深刺激起了人们的尚武之心,那些希望在战场上扬名立万,改变命运的勇武之士从全国各地赶来投军,安图军府和雁门关守军迅速恢复了编制,战力也胜过从前。
随着夏粮的丰收,边关八府彻底从战乱的创伤中恢复了过来,此时距田浩到云州赴任刚好一年。
诸般事务进展顺利,属下的官员都很得力,田浩心情大好,他禀明朝廷将身兼的安图太守和军府将军的职务分别交卸给了关文胜和严子期,自己过起了悠闲自在的大老爷的日子。田浩闲时喜欢微服到云州的交易市场闲逛,寻奇觅宝,遇到合意的商品就与主人讨价还价一番,如同市井贩夫,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