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范围性的集中攻势。
苍然若火两拳紧握,举上肩头,一声大吼,剧烈焚烧的火墙瞬间炸裂在身周,地面上甚至爆开数十条烈火细缝延伸出去。
两只手臂化成了熊熊火蛇。
半蹲,将头颈缩至举起的手臂肩侧内,一手挡架,一手伸展出以燃烧著的拳头迅速回转,轰打一圈。
劈哩啪拉的爆响声中,极其不自然的动作,却造成了最有效果的防守。
一双由火扩大的双臂足以完全遮住苍然若火高壮的蹲踞身型,五把兵器被这转身一击撞击荡开,失去卷力的长鞭散开不由自主地缠住周围体积最大的双刃大砍刀与三尖枪,只有体积较小的细剑与贴地的死神镰刀毫无凝滞收回本人手中。
挣不开,三个武器互相缠住的黑衣人怔住了。
这意外来的好运让苍然若火狂笑一声,燃烧的双拳就这个顺势往旁边两个握著长枪与大刀的黑衣人轰去。
只要确实轰下去,这阵也就破了。
但还有一个人,阵的另一头,破军也动了。
破军没有冲上去用上短刃与苍然若火一拼,他身形躺滑而至,划地出脚,将那两个兵器被缠住的手下千钧一发间踢开。
险险擦过苍然若火的两条火臂,焚烧划过的热度甚至还灼食在他们的衣领上。
这是攻己之险救,如果破军是冲上用兵器阻挡苍然若火的火拳,仓促下的阻挡,可能使三人一起被焚成黑灰,与其如此,倒不如行闪避之实。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也是绝对的危险,这样一击落空下对苍然若火来说只换来一个更好的机会。
一只火蛇高高举起,劈柴似地向卧在地面的破军直直落下。
合身救人的破军此刻的确无法设防,阵中唯一能与苍然若火一拼的也只有他,只要破军死了,剩下五人就绝无机会在这杀死苍然若火。
破军所带来的五人确实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除了能够完全抵抗苍然若火足以融化人的烈火气场外,临场反应也丝毫不慢,剩下唯一可以行动持有细剑与死神镰刀的两名黑衣人也同时出手向苍然若火的火拳截去。
炽烈金属碰响下,或多或少加上破军举起墨绿短刃勉力格挡。
苍然若火退了一步。
六个人也趁此机会拉开了距离。
平手,是第一回合的胜负。
除了破军之外,五个手下的脸色都很难看,这实在不能算是个荣耀的平手,对方只有一人,自己这一边居然如此左支右绌,还得让上司破军以命搏救,不禁都有些自渐形惭。
「别太大意了,这个人,很强。」没有任何指责,破军只是淡淡说著。
五个手下耻辱地表情下沉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杀机重重直指苍然若火。
「重组阵型,我先争取时间。」破军踏步向前,悄然中无声无息袭向苍然若火。
五个手下分头散开,欲从外围将苍然若火再度包夹入六角阵型中。
苍然若火当然知道敌人的打算,却也无法阻止,毕竟他只有一个人,面前这个攻势安静没有任何一点响动的敌人绝对是杀手中的高手,即使看见他的动作,正面迎来,却还是产生一种恍恍惚惚蒙蒙胧胧好像会从各种角度来袭的晃悠感。
苍然若火选择直面,火拳如巨蛇捕猎,闪电出拳。
再一声热烈撞击,破军震得退后两大步,一口血不由自主喷出,洒在手上的墨绿短刃,刃身上,诡异绿光似乎更加亮了一些。
这一交手,那五个人的包围之势也已完成。
荆棘长鞭先一步趁机缠上了苍然若火收势后的一手。
死神镰刀则从后绕到腰前刮住,并没有切开,像碰到了铁的摩擦鸣音。
苍然若火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掐住死神镰刀的接合处,烈焚咖拉声中,崩断。
一个大跃,双刃大砍刀从上往下,砍至双肩。
骨骼筋络与大刀彼此摩擦碎响,苍然若火一声痛吼,即使在他天生的烈火气场下,连绵攻势也不得不受伤。
三尖枪破空风声中紧接著向胸口刺来,苍然若火直接飞起一脚踢回去。
三尖枪势头被踢歪了方向,而苍然若火则无法自主地向后退震开去,大砍刀从他肩上顺势划下,衣衫破开下,露出骨节淋血的肩膀。
这几个人确实也是杀手套路,并不一定具有强大的力量,但锁定的目的,都是为了要让他出尽破绽,即使是大刀长枪之类的近战兵器,出手间也同样充满了阴狠悄静。
吃痛,巨痛,这痛的感受升腾入脑海,成了股快感。
彷佛有股更加猛烈更加狂烈的意念在肾上腺素上升中爆发,那只被荆棘长鞭卷住的手直接扯开牵制握拳轰向另一个方向,而不是那个拿大砍刀或三尖枪的黑衣人身上。
苍然若火知道还有一个拿细剑的敌人,虽然细剑这种最精致细小的兵器似乎对力量强横的他来说没有太大威胁性,但实际上这样的兵器并非是拿来硬碰硬使用,抓取的是时机,人肉体上最脆弱的几个点中,颈中延髓正是软助之一,也是细剑最好行使的必杀缺口。
这爆发的一拳迎向另一个方向掠影疾来的细剑。
没有悬念。
细剑半截剑身被一拳打碎,火焰下化得焦黑。
苍然若火全身上下能够回应的点已完竟。
咬著牙,只能用眼神迎向最强的那一点。
破军的墨绿短刃正在熠熠生辉,刃身完全染红,他也同样咬著牙苍白著脸,另一只手腕上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不断下流。
杀意,绝杀的诡意由那把墨绿短刃身上狂烈大盛,完全压过本人的所有情绪,这不是人在操纵刃,而是刃在操纵人,这攻势这速度这角度甚至连破军也不由自主地疾掠破杀而来,如厉鬼尖嘶远远刺来。
苍然若火双眼血红,犹如一只来到困局尽头的野兽,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是大吼,逼出体内任何一丝能够驱动的力量,却只有残火欲灭。
这道绝杀自残的一刃就在距离苍然若火的颈动脉还有三步的距离就停下了。
「你做什么」破军愣愣地看著眼前问道。
这一刃是被截而停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