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铁在山上等到午夜,采了几种生肌续骨的常用药材做辅助药,又找到一颗村民叫做“砍不死”的树木,这种树在山里是最不值钱的树种,材质也很差,只能做烧柴。但这种树的最大特点是再生能力极强,一刀砍下去,只要还连着半边树皮,它就能活下来,被砍的地方又包覆上新的组织,完好如初了。即使将整棵树连根砍断,只要留下树桩,第二年春天又会从树桩上发出新芽,长成一丛新的“砍不死”。
石铁需要的就是这种树的树汁――具有极强再生因子的药材。
石铁找了颗柳树,用随身携带的小蒙古刀削了一枝指头粗的柳条,截下半尺多长的一截,用手将树皮拧下来,做成了一只吸管,放在嘴里叼着,再用蒙古刀在一颗粗壮的“砍不死”树身上挖了一个窟窿,将树皮吸管插到窟窿里,然后把一只酒瓶子放在吸管下等待。
“砍不死”被刺伤,全树的树汁带着再生因子蜂拥到伤口附近去扑救,树汁顺窟窿流到了等在吸管下的酒瓶里。等到接满了,石铁才将酒瓶塞紧收好,带着其他药物往另一处走去。
这里长着一棵极为普通的柳树,石铁用刀子砍了一段胳臂粗的树干,放进带来的小筐里。这是为那条侮梢蛇准备的接骨用的材料。古医书上有记载:柳木可以用来代替断缺的骨骼,但谁也没有见过有人真的用它来接骨。在鬼医术里,用柳木接骨是很平常的事情。
石铁见药材采集的差不多了,心中一动,来到那片白桦树林,见yy的那件白色染血的短袖衫还在,便拣起来团吧团吧收了起来――这可是物证。
回到村子,在村口的一棵大柳树下,石铁又停了下来,看了看满树干被车辆碰伤而结成的树瘿,又故技重施――用刀子在树瘿中间狠扎了几刀,看到树瘿上流出黄褐色的树汁时,飞快的将树瘿整个剥下来,放进筐里。然后,再找另一棵柳树,砍下又一个树瘿。这树瘿也和“砍不死”树汁作用相同,里面含有丰富的再生因子,而且渗透性极强,做外敷药最好。
回到李家,石铁看到班头住的西屋里间还亮着灯光,这小妮子还在等着他回来呢。
听到石铁进院子的动静,班头出来给他开门,让进屋来。
李大哥也没有睡觉,都在等待石铁回来再施展高明医术。
石铁将采来的草药洗净,放在捣蒜臼子里捣碎,用纱布挤出药汁,倒在碗里,再倒上“砍不死”树汁,让李大哥和班头都喝了些。再将树瘿外面的老皮用小刀削掉,将里面充满汁液的韧皮部分切碎捣烂,用“砍不死”树汁和成粘稠的糊状,然后将药糊仔细的敷在李大哥的伤腿上。也为班头敷了些,剩下的药糊用碗装好,另有用途。
石铁将那段柳树干取来,用小刀子切开,仔细的刻着什么,口里与李家兄妹说:
“等会我把那条蛇叫过来,为它治疗腰伤,你们不要惊奇,也不要害怕。以后它就是你们的朋友了。”
兄妹俩心中充满了惊奇,不知道石铁如何为那条大蛇治疗。
班头问石铁道:
“石头,你这高明的医术都从那学的,这么熟练的手法是怎么练出来的?”
石铁笑道:
“我说了你们不许生气。”
李大哥和班头都忙说:
“不生气,不生气,你说吧。”
石铁道:
“正骨术是我家老鬼教的。至于手法吗,是从家禽和野兽身上练出来的。为了练手法,我经常把家里的鸡鸭打断了腿,再接上;有时抓个狍子野猪什么的,也先将腿呀腰啊打断,再为它们接上,长好后放掉。熟能生巧,长时间下来,手法自然纯熟了。”
李家兄妹惊愕的眼睛瞪的老大,没有想到,石铁的手法竟然是这样练出来的。眼见石铁要为大蛇动手术,不由得他们不相信。班头心地善良,责怪石铁道:
“你可真残忍!”
石铁笑了笑道:
“我没有在人身上做实验,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说笑间,石铁已经做好了四个半圆型的骨节状的东西,放在碗里,倒了些“砍不死”树汁泡上。嘴里念叨了几句含混不清的话,没一袋烟的工夫,一条三米多长,胳臂粗细的大乌梢蛇从屋子顶棚上一个破洞中爬了出来。吓的班头忍不住就要惊呼出声,看石铁镇定如常的样子,又强自忍住了。
石铁将吃饭的炕桌搬来,放在炕上,示意大蛇爬上去,大蛇好象懂得石铁的意思,乖乖的爬到桌子上盘踞起来,粗大的身子几乎将桌子占满了。
石铁用小蒙古刀飞快的在大蛇受伤部位割了道口子,用手利索的将里面的脊椎断骨清理干净,小心的将脊髓四周用“砍不死”药液冲洗一番。再从碗中拣出一节脊椎骨样子的柳树人工脊骨,按原来的位置安装上去。一连更换了四节脊骨,大蛇的骨髓也都包覆在柳木做的人工脊骨上的凹槽内,上面盖上一个小木片,用从大蛇身上取下的一条蛇皮扎紧。在以后的日子里,大蛇身体就会慢慢适应这四节新“骨头”的存在,而且身体里面的钙质也会逐渐在柳木做的骨骼里积累,最后完全成为真正的骨骼,与其他脊椎骨完全没有两样。
石铁将大蛇的伤口用烧酒喷过,将消毒后的刀口用剩下的药糊糊起来,外面用条纱布包扎,整个换骨手术就做完了。石铁将泡过人工骨骼的“砍不死”树液给大蛇喝下去,口中又叨咕了几句什么,大蛇便蜿蜒的从桌子上爬下来,顺原路爬走了。
“完成了?”班头从惊愕神奇中清醒过来,不由自主问石铁。
“完成了,三天后它就能像以前一样活动如常,为你们家看家护院当保镖了。”石铁将东西收拾了一下,从筐子里把周yy的那件短上衣取出来,背着李星辰递给班头,小声道:
“把它收起来,我有用处。”班头飞红了脸庞,将东西悄悄拿到里屋藏了起来。现在这小妮子在石铁面前动不动就脸红,没人时还经常自己傻傻的偷着笑,月牙似的眼睛里也尽是春意,心中都是石铁那坏坏的笑脸。看来,她们家的大花狗看的确实没错,这个小妮子是爱上石铁了。
扶着哥哥躺好,班头将洗得干干净净的被褥隔开哥哥一段距离铺好,还打了盆温水,让石铁擦了脸,洗过脚,上炕休息。看班头手脚勤快的样子,就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毫无怨言的伺候着自己心爱的丈夫。石铁的心里有有些痒痒的胡思乱想起来,不敢与班头的眼神相碰,傻傻的脱了外衣躺下睡了。
石铁刚躺下不久便睡着了,听着他深长均匀的呼吸,李星辰却久久难以入睡,倒不是伤出疼痛(现在自己的左腿疼痛轻多了,已经开始有麻痒的感觉了),而是对这个年轻而又充满神秘的石同学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妹子要是爱上他到底是福还是祸?这个迷题老在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