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喝了集体干杯的酒后,一个人就闷头在那儿,想把眼前的那一盘红烧肉消灭掉,没想到,赵部长却在旁边提醒他:“军武,刚才于书记表扬了你,你怎么不向局领导敬酒呢?”
军武听赵部长一点拨,立刻站立起来,先为于书记斟满酒,然后,恭恭敬敬在端起来,说道:“谢谢于书记表扬,其实,我的工作做得很不够。”
“哈哈,军武,什么够不够的?你是不是说,自己的选票少了点儿?哈哈……”说着,于书记就将杯中的酒往上一举,一饮而尽。
“于书记,好酒量!”人们就鼓起掌来。
军武看到于书记喝光了酒,只好咬牙将自己杯里的白酒也喝光了。
“军武,来!”于书记喝了酒,兴奋的满脸通红,大声地招呼着军武,伸出两个胳膊,做出个奇怪的姿态。
听到于书记召唤,军武上前凑去,于书记就势一下,将军武拥抱在怀里。然后,又深情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时,就听见“咔嚓”,镁光灯一闪,快门儿按了下去,原来,是局宣传部长亲自弄作照相机,拍摄了这个激动人心的镜头。
“于书记,你这是……外国人的礼节啊?”齐书记就笑着问他。
这也是大家感到奇怪的事情,堂堂一个局党委书记,怎么竟然这么失态,拥抱了这么一个小辈人呢?
“老齐呀,不怕你笑话,我看到军武,就想起我的儿子来了……”动情之际,眼眶里早已噙满了泪水。
后来,人们才知道,于书记有个十分优秀的儿子,但是,在文戈中,由于他成了走资派,年幼的儿子受到牵连,不准串联,不准参加红卫兵组织。有一天,造反派来抄家,为了保护父亲,儿子上前阻挡,竟然被一阵乱棍棒打,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至今,于书记想到这件事儿,就偷偷地流泪,可惜的是,“揭批查”运动时,虽然市里将此事列为一件大案要案,但是至今也没查出真正的凶手。这就让于书记更加失望。
“既然于书记这么喜欢军武,那就把他当儿子看待吧!”酒后的白书记说话没了遮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老白,别拿我开心了。我哪儿有那个造化。”于书记反驳了白书记一句,接着又说,“不过,军武啊,作为一个老革命,我有资格培养你,让你当革命先辈的儿子,做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既然于书记这么说,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赵部长听到于书记这么说,就添油加醋地煽起火来。
“于书记,谢谢你这老前辈这么器重我。可是,我的父亲,确实是个老革命,他是一九四二年入党的老党员呢!”
“啊,一九四二年入党?他在哪个部队?”于书记追根问底了。
“他没参加大部队,只是参加了县大队联防,打过日本鬼子。”
“那么,你家是在衡水地区吧?”于书记像很熟悉那时的事情。
“在德州郊县。”军武认真的回答说。
“那就是冀中平原一带了。”于书记说道。
“好,军武啊,看来你和于书记还是同乡呢!”赵部长点拨了一句,接着又说:“我提议,为今天这个成功的会议,干一杯!”
人们再一次碰杯,一瓶茅台酒就见底了。齐书记立刻找来秦国芳,让她再上一瓶。可是秦国芳为难的说:“没有茅台了。五浪液行不行?”
“不管什么酒,上来就行。”齐书记本来是想再上一瓶酒维护一下场面,没想到,由于大家喝得高兴,不一会儿,一瓶五浪液又见底了。
“好了,老白呀,你这酒,喝足没有?”
“你喝足了,我就喝足了。”白书记与于书记保持高度一致。
“既然喝足了,咱们走吧!俗话说,客走主人安啊!”于书记说着,带头站起身来。
各企业的领导就纷纷上前与于书记白书记握手告别。其实,他们不用告别,后天制毯厂召开党代会,他们还要见面呢。不过,制毯厂的会议能不能这么风光,就不好说了。毕竟这轻工机械厂是局里的利润大户,多花点儿钱是不发愁的。像今天中午这顿大餐,制毯厂得生产多少地毯才能挣出来啊!
送走了于书记白书记和各厂的领导,军武迷迷糊糊回到政工科,英娣告诉他:“会场收拾完了。是铆焊一车间组织人收拾的。”军武就拿起电话,对袁大头说了几句致谢的话。英娣就问:“我就起草选举结果报告吧?”军武嗯了一声,英娣就开始起草了。
起草结束,军武看过,让小朱送到齐书记那儿签字,然后就派小孟骑三轮车送到局组织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