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教皇与老师谈了很久,直到满天星光灿烂。我和穆躺在老师屋外的草丛中,望着天空各自想着心事——毕竟我们还是第一次面临如此重大的事件,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忽然老师的房门打开了,二人走出来,穆示意我不要出声,我们静静躲在草丛中,就听见老师对教皇说:
“史昂,作为白羊宫的圣斗士,精通意念力,控制情绪是最基本的,你今天似乎有点激动啊,呵呵……”
教皇感叹地说:“我是有点失态了,唉,别人还好,对于穆那孩子,我实在是欠他太多啊——他曾经是那么地单纯,是我改变了他的命运,把他拉入战争;他那么聪慧与睿智,但我因为忙于教皇的工作,从没在他的修行和生活上花太多的功夫;他不喜欢圣域的体制,却体贴地将真心隐藏,为的是不给我增加更多的麻烦……虽然我平时对他很严格,但其实在我的生命中,穆是我唯一的弟子与亲人,我最大的精神寄托!唉,若是可以重来,我宁愿他回到简单的生活中去,不再有战争与杀戮,只在平凡的人生中辗转,做他想做的事情、自由自在地成长……一想到马上要与这孩子分离,让他们独自面临残酷的战斗,我有太多的不舍与不忍啊!”
老师也长叹一声说:“这都是命啊!我们是活过两代的人,按理说应该对这种感情上的事情看得淡了,但一看到紫龙这些孩子们单纯的眼神,我就没有办法再平静下来。为了这人世间永远的爱、和平与希望,我们必须做出牺牲啊!放心吧,我相信穆,还有卡妙他们一定会挺过来的——雅典娜不是也说过,为了爱,人类能够非常温柔,也能非常坚强……”
我听着教皇与老师的话,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满胸膛!我看了一眼穆,他清秀的脸庞上早已挂满泪珠!
我竟然看到了哭泣的穆!
渐渐地,我仿佛看到年幼的穆,被教皇带回白羊宫,在向女神宣誓的一刹那——眼泪滑落!
若没有当初的相遇,便不会有今天的感情羁绊!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不想再做圣斗士!
……
当圣战结束多年以后,我再次回忆起当年在中国三天两夜的日子,仍然会百感交集。那之后当我回到圣域才发现,以前轻松快乐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剑拨弩张的备战气氛。在危机到来时,人性的本质得到最大限度的体现,十二黄金圣斗士在混乱的局面下各自取舍自己的人生道路。
穆回到了帕米尔高原,远离圣域的喧嚣,静静地修炼。一开始我真是觉得教皇有点偏心,在危机到来之前让自己的弟子远离,避免伤害。后来我才知道,教皇那么做也颇费苦心的,他早就预料到自己可能会被撒加杀害,成为圣域之乱的第一个牺牲者。而凭穆的灵敏感应,肯定会首先发现披上教皇之袍的不再是自己的师傅,很有可能会掀起一场全面内战!但当时的外部环境,使得圣域急需稳定——不管是谁做教皇——所以他才会把穆支得远远的,所以他才会在吾老峰说出那么伤感的话——因为那是他与穆的生死离别啊!另外教皇后来在冥界告诉我,他让穆到帕米尔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让穆在修行期间监视海王与北欧那边的动静,为圣域之战收集情报!
撒加就不用说了,他杀了史昂,自已当了教皇,控制了圣域的实权。其实后来证明他是太心急了,反被教皇利用了一下。教皇其实早就有死的心思——并不是真正的死,而是借死的过程到冥王那里做卧底——这个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教皇与老师商议的不为人知的秘密。由于冥府地形复杂,冥斗士高深莫测,为了给以后即将进入冥府作战的圣斗士们提供更多的信息,教皇不怕背上叛徒的罪名,以生命的代价换取冥王的信任!
后来当十二宫之战我们牺牲的黄金圣斗士齐集地府时,教皇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告诉我们死并不是结束,战斗也才刚刚才始,使我们有了再次奋斗的目标。想想若没有教皇的指引,我们可能会在冥府里永堕沉沦吧!正是受教皇伟大的奉献精神的影响,我和修罗、撒加他们才会不惜牺牲圣斗士的荣誉,重返地面拯救雅典娜。
阿鲁的巴可以算得上是最老实巴交的黄金圣斗士了,但老实并不代表没有头脑,在十二宫之战中,他居然对星矢他们手下留情,大大地放了一次水!这让我大跌眼镜!我一直还在担心阿鲁的巴可能会大开杀戒呢!若是那样的话,那些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新生力量”只怕要在金牛宫全军覆没了!
迪斯马斯克在十二宫之战中成为了反面角色,其实他是我们十二宫里最神秘的人物,他以“死亡面具”(deathmask)为名,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但我知道迪斯他是有着自己的个性与判断,而且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从来不会顾虑别人会说些什么!他的名言是:“如果道理讲得通的话,还要我们圣斗士做什么?我们天生就是为战斗而活的!”唉,说起来迪斯并不象大家想象得那么邪恶,他充其量也就是个战争的狂热份子罢了!
大艾成了十二宫之战的大英雄!若不是他及时救出年幼的雅典娜,只怕也就没有以后的圣战史了!他也是早就接到教皇的密秘指令,要在雅典娜成人前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结果被撒加视作眼中钉,设计除掉了他。其实我早在圣域攻防演习时就有预言:“圣域的防御再坚固,也抵不过利用信任、善良而设计的陷井。”(什么?是米罗说的?不管啦,谁说的都一样)。大艾的功夫不在修罗之下,只是他太大意,不然的话,以保护幼主的不世功勋,教皇之位肯定是他的了!要怪只能怪他短命吧!
其实我觉得比较可惜的是修罗和阿布。一个被“最忠于雅典娜的圣斗士”称号冲昏头脑,失去了判断,直到死之前才觉悟过来。另一个则是意志消沉,随波逐流,和瞬打了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
十二黄金圣斗士在那之后伤亡过半,不能不说是极大的损失(不然北欧、海王之战时我们也不会捉襟见肘,兵力不足而只好派五小强前去拯救雅典娜了)!好在穆及时回来主持大局,又有老师在后面帮衬,才使得圣域不致分崩离析。我不得不再次为教皇的深明大义、深谋远虑而折服!
至于培养新生力量的工作,我终于也是不负教皇重托,从一批青铜圣斗士中挑中了星矢他们五个(这些事情大家不知道,因为都是秘密地在进行的),这其中就有老师的弟子紫龙和我的徒孙冰河(至于最有争议的星矢,也是因为他是大艾生前指定的接班人,所以才勉强入围。结果他和撒加一样爱现,竟然让他成了主角)。他们的能力当时还太弱,本来我是想再让他们接受更系统的训练的,但撒加怕这些新生力量会影响他的统治,想早早铲除为快,使得星矢他们过早地投入与黄金圣斗士的对抗之中。所幸最后他们都生存了下来,反倒是黄金圣斗士损失惨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以后的事实证明,及时培养这些新生力量是十分英明的,否则在叹息墙一役中黄金圣斗士全部牺牲的情况下,谁去给雅典娜送圣衣呢?有时侯我在想,以牺牲十二黄金圣斗士的生命突破叹息墙壁的做法,只怕也是在中国的时侯,教皇和老师密议出来的圣战对策吧!想起来这战争还真是残酷啊!
我每每回想起那惨烈的战争,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们小的时侯:无忧无虑地在圣域练功生活,为了争夺圣衣而相互竞争,也曾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大打出手……那时侯的生活是多么地单纯和幸福!只可惜太过短暂,因此才更加珍贵。每次我想起这些而叹息的时侯,米罗总是会勾着我的脖子说:
“妙妙,你又在唉声叹气了!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思想复杂,多愁善感。何必想那么多呢?我们因战斗而生,因战斗而死,既然是命里注定的,便没有什么好伤感的。我们要做的只是快快乐乐度过仅有的每一天,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就ok了吗?反正这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你就不必为做一件事是否正确或错误而感到头疼了,呵呵,操多了心会头发变白的,我喜欢绿色头发的妙妙,可不喜欢白发魔女,那样太冷冰冰了,呵呵呵呵……”
望着米罗灿烂的笑容,我真的有点感谢上天把这样一个朋友赐给了我!他用他的乐观,中和了我的悲观,他用他的热情,中和了我的冷淡,如果没有米罗,我的人生也许会变得更加单调和无趣吧,就象当年教皇对穆的评价那样——“但其实在我的生命中,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最大的精神寄托!”
若是可以重来,我要和米罗一起回到简单的生活中去,回去我的故乡——浪漫的法国——那里不再有战争与杀戮,我和米罗在平凡的人生中辗转、相遇、相恋……然后一起自由自在地成长在灿烂的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