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有发现他偷偷看电视,因为辰溪做得很小心。
他后来又被打了好多次,每次都是那个女人工作上不顺心了,就对他拳打脚踢,还会骂他是怪物,把错误全都怪在他身上。
次数多了,辰溪都已经麻木了。
反正那些伤,会自己慢慢好的。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过了多久,那天那对夫妻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急匆匆地出门,竟然忘记把门反锁了。
辰溪高兴坏了,小心翼翼跑出家门。
太长时间没有出来,小时候脑子里停留的对家附近地形的记忆,又早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
辰溪茫然不知所措,害怕得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遇到了两个男人,他向他们求助,可他太久不说话,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他把身上的伤痕给他们看,急于让对方知道他被虐待。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看见了他脖子上挂的那个小金属牌,然后给他的所谓的‘爸爸’打了电话。
辰溪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的时候,拼命想逃,可是那两个男人抓住了他,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没能挣脱。
他被‘爸爸’带回家,遭到了最惨的一顿暴打。
那个男人用烟烫伤了他。
用铁链子把他的脚锁起来。
辰溪发了几天烧,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被扔进汽车的后备箱里,慢慢地清醒了之后,他发现他‘住’的地方变了。
他们好像搬家了。
新家没有杂物室,他被那条铁链子锁在一个没有人用的卫生间里。
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冷啊。
在新家里,不止女人不开心的时候会来打他,那个男人也开始打他了。
男人打他的方式不同,他不用拳脚打他,他只会把烧着的烟按在他身上。
他们根本就不是“爸爸妈妈”,他们是魔鬼!
卫生间的门还是不上锁,只是辰溪再也出不去了,也不能看到电视了。
他只能每天在那个女人晚上回家看电视的时候,偷偷从门缝里听,可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因为那个女人总是看些无聊的电视剧。
脚上的铁链渐渐生锈了。
辰溪每天都用水浇铁链,想让它锈得更快,这是他有一次从电视里知道的知识。
他只在同一个地方浸水,也只悄悄地扭这个地方。
一天一点,不让那个男人发现。
脚上的链子快要断掉的时候,辰溪在卫生间里模模糊糊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是从墙的那一边传来的。
很好听的男人的声音。
辰溪觉得他的声音好温柔。
他用铁链敲碎了墙壁上的瓷砖,扭铁链累的时候,就换一只手用铁链挖墙。
白天那对男女不在家,晚上卫生间又一直黑漆漆的,就算挖个小洞,那对男女也不会发现。
洞挖的有点儿深了,墙那边那个男人的声音听得更清晰。
他有时候会唱歌,练琴,有时候反反复复地念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辰溪用他少得可怜的知识,努力猜想,猜测隔壁的男人可能,大概,应该是在念台词。
有时候的台词听起来温柔得不像话,就好像是对着喜欢的人说的。
辰溪觉得他的声音好暖。
他甚至想象着那些话都是对他说的。
如果可以被那个声音的主人抱在怀里,被他的声音包围……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