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开口:「师父他们明明对你们那幺重要,就不要再将他们推离你们的身旁,这样真的很蠢。」
黎朔不知该作何反应,其实他应该跟叶嫣然说的,即使背着身,对从小习武的他来说,听到的声音可以很多,比如——泪水滴落水面的声响。
「我知道的,孰重孰轻我们自有分寸。」
娇小的身子,连说话的声音都还保有孩子特有的软绵,她的语气却格外的沈重:「……你们才不懂,没有比失去更让人害怕的东西……而你们也不过是仗恃着他们不会失去的念头……」
黎朔难得面色複杂了一回,在他的内心对师姐他们确实有不能割捨的亲情,但回忆里更多的却是他们那时离开的背影,如今也仍记忆犹新。
他双眼轻掩,「妳还小……不能明白,这世上除了喜欢,还有种感情叫做厌恶,而活着的人们最常做的,就是让它们同时存在,所以才有了矛盾之词。」
一时无声。
「师父你矛盾了嘛?」
「是啊……毕竟我也是人。」
叶嫣然慢慢转过身,望着黎朔。
「……妳为什幺一脸惊讶?」
她默默的收敛神情,视线飘移「……没。」
「怀疑我是人这件事?」
「原来师父你不是人。」
「……伶牙俐齿。」黎朔斜睨的看着她。
「谢谢。」
……才不是在夸妳。
叶嫣然端正神色,一本正经的说:「师父,其实我还是挺尊敬你的。」
为什幺这幺突然!
「怎幺?不相信?」
……妳可以再不客气一点。
黎朔不想说话,他是当真没感受过她所谓尊重。
「你是除了我的家人之外唯一可以跟我说那幺久的人,我真的特别高兴。」她煞有其事的看着黎朔,黑白分明的眼珠依然无神。
「看不出来。」黎朔冷冷的说。
叶嫣然无谓的耸肩,「嗯,正常,我也只是说笑的。」
……他到底为什幺要这幺容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