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就是对你一见锺情?自从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之后,我就一直忘不了你那时候的笑容,也因此开始在找你。」我忆起了当下的怦然心动,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虽然这幺讲有点抽象,不过后来当我回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时,我就会有一种『啊,果然就是这样。』的感觉。」
很多事情在当下或许会搞不清楚,但在回想之后才会发现很多心情都已悄悄萌芽,那一刻清晰的心动痕迹是我对他萌生喜欢情愫的起点。
「那妳……」他低下头,拉了拉衣角,嗫嚅地问:「现在还喜欢我吗?」
即便他低着头,我依然能看见他明显泛红的双颊。他的问题让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加速,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向他坦承:「一直都很喜欢。」
然而,他的头却又更低了。
「你怎幺了?」我问,同时也忍不住担心自己的坦白是不是又造成他的困扰了?
「我……我只是觉得我一直都在利用妳的喜欢而已。」他吶吶地说:「都这幺久了,我还是没办法给妳任何回应。」
「这绝对不是利用,是我自己想这幺做的,能待在你的身边我很开心。」我说,他缓缓抬起头,我给他一个微笑,「而且,你别再想什幺要给我回应了,只要你开心,那就是最重要的。」
虽然曾经为此感到失落,但如今我是真的这幺想,只要他平安、只要他开心,我就很开心了,我是打从心底的这幺觉得。
「可是,现在我的身体状况这幺差,妳还会喜欢我吗?」
「你在说什幺傻话啊?这样说得我好像喜欢的只有你的身体一样。」我低笑。
他的脸更红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调戏他一样。
我不自在的看向一旁,懊恼地抓了抓头。
惨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啊?
「那如果现在的我和妳当初喜欢的那个我不一样了呢?」他接着又问。
「咦?」
他抿了抿唇,小声地说:「我常觉得现在的我跟以前的我不太一样了。」
「是啊,是有那幺一点不太一样了。」我没有否认他的话。
曾经那样温暖的他如今却变得消沉,但面对家庭状况这样的剧变,打击难免都会让他受到影响。
「可是,不管怎样,你依然是周明阳啊。」我朝他伸出手,左掌心遮去了他的脸庞,「就算太阳被乌云遮住了,只要等乌云散开了,依旧会是那个温暖又明亮的太阳。」
我收回手,他的所有表情再次映入眼中。
「明阳,我会一直陪你陪到遮住你的乌云全部都散去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陪着他一起走出悲伤,直到他再次坦然地露出笑容时。
他低下头,「那如果乌云都散去了,妳还会陪着我吗?」
「当然会啊。」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由衷地说:「直到你找到真正的幸福为止。」
他抬头,忽然拉住我的右手,向我靠近了一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嘉涵,其实我──」
「嘘。」
一道示意安静的嘘声忽然自一旁传来,我们吓得迅速拉开距离,转过身背对着彼此,我悄悄往一旁看去,看见图书馆的值班老师正一脸不悦地看着我们,大概是嫌我们太吵了。
「对不起,我们会安静一点的。」
周明阳向他道歉,他才终于转身离开,我不禁鬆了一口气。
「明阳,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什幺?」背对着他,我想起了他方才的欲言又止,忍不住好奇地问。
然而,他却没有回应,我转过头,他依然背对着我。沉默了半晌,他的声音才轻轻地传自耳畔。
「没有。」他顿了顿,「我没有想说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