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没什幺必要就别跟他见面。」清胤淡淡道，眼光始是放在别处不看面前的人。

「我见什幺人关你屁事。」钱双双也不看他，气呼呼地道。

「他意图不轨！」清胤神色一冷，呵斥道。

「你意图就很正当？」钱双双眼神锐利如鹰，冷冷一笑。

「你不是不知道他淫暴、无情。」清胤心中怒火燃烧起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女人就不能让自己省点心吗？

「你们个个都冲着我家黔老头的兵符来，个个都跟我说别人不怀好意！我跟你说实话吧，那烂兵符我一点都不在乎，不就十万个流着臭汗的男人。我要是有权力早就把兵符撕开几份分给你们，自己优哉游哉去。」钱双双越想越恼怒，还一脸不稀罕。

清胤哭笑不得注视着把这件牵连人命的事轻描淡写的她，心想这女子平日虽是屡放狂言，但总是有点分寸的，今天怎幺突然在自己面前说出如此轻率的话来了？

「不如这样，我回一趟老家，把那烂兵符带回来，你们自己争个你死我活去，好不好？」钱双双随口呻道，佯作累不堪言的样子。

清胤愣愣地看着她，忽然感觉到她心里的委屈，心中一紧，轻叹一声，跃前凑到她身侧，尝试安慰着：「我知道你身不由己。」可因为他一贯冷淡的腔调，这句从他口中所出的温暖体恤的话变得奇奇怪怪。

「你不要这幺不伦不类，你可以不用理我的。」钱双双听出了他的意思，笑着说。

清胤乾咳一声，耳际泛红。

钱双双忽地想起慕容玳瑁的事，佯装好奇地问道：「对了，你找到慕容姑娘了没？」

「没有见着人，却查到点事儿。」清胤坐直了身，正色道。

「什幺—」钱双双想要追问，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冲口而出：「嗯，毕竟我是你要利用的人，你部署的事不必跟我说。」

清胤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良久，车厢内悄然无声。终于他还是禁不住对她说：「慕容姑娘不是睿国丞相的千金。」

钱双双讶异地「哦」了一声，静待他继续说下去。

「睿国丞相慕容珪的千金根本不叫慕容玳瑁。」清胤黯然道。

「拜託你同样的话不要说两次。」钱双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清胤漠然瞟她一眼，又继续道：「只是本王仍未知道慕容姑娘为何会对本王的军机密令有兴趣。」

钱双双一怔。原来她在王府动了手脚，所以清胤才觉也不睡出去找她！这慕容玳瑁真不简单，连冰鲜男的东西都敢动？不过冰鲜男肯定不会追究的。

「很明显她是间谍。」钱双双没好气地道，抬头去看了他一下，颇带嘲讽意味的道：「你就算知道，也会告诉自己不知道。」

清胤静了半晌，低头定定地望着她，斩钉截铁地道：「若她真是间谍，本王绝不姑息养奸。只是，」他顿了顿，皱着眉苦恼道：「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

「我不怕跟你说了吧，」钱双双呼出一口气，拧着衣角，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努力定下神来，飞快地仰首，道：「我看到她从世子府走出来。」

清胤脸色一沉，眉头越发锁紧，道：「难道她是为慕容祈办事的？」想到慕容祈的身世，他一咬牙，道：「想不到质子回国这幺短的时间内，已是壮志雄心，也来参一脚。」

钱双双不吭声，脸色微微发白。这个对她关怀备至的人，如果为了清胤的兵权而让慕容玳瑁去接近他，为了自己的野心而接近她钱双双，那幺，那段日子里他们有过的快乐时光，对他而言又是什幺呢？只是一场戏吗？

两人各怀心事，对话甫止。他们猜想的只对了一半。慕容祈原来的身世，他们压根儿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