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日起她就一直被爹爹禁锢着,连娘亲也见不上,哪还有功夫和本事对付纳兰双双!
秦令强忍怒气,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殿下,通行证不见了。」
慕容祈一愣,放开他的衣领,皱起眉头道:「你说什幺?」
秦令沉默半晌,无奈地道:「昨天她说替我们拿衣服去洗。」
「不可能的。」慕容祈瞠大双目,不敢相信地摇着头。
「殿下,她是自己走了。」秦令扶着他的肩膀,一字一字笃定地道。
慕容祈双眼通红,嗫嚅道:「不会的,双双不会丢下我的。」
「哼,原来是条被撇下来的可怜虫!」纳兰丹丹在一旁见状,冷笑一声,扬起的嘴角还挂着一滴屈辱的泪珠。
秦令乜斜着眼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她才悻悻然闭上嘴,瑟缩在床角。
蓦地,慕容祈脸上回复又平静。他轻呼一口气,淡淡地道:「去找吧。」
他只好相信,这是事实——自己真的是条被撇下来的可怜虫。
秦令颔首,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走到门口,慕容祈忽然又停了下来,伸手轻轻将秦令推出门外,转过身去重新快步走向纳兰丹丹。
秦令跟他共事这幺久,又怎会不清楚他的为人,也就不说什幺,先回客房等他。
纳兰丹丹看到慕容祈折返,吓得花容失色,用厚厚的被子裹住自己直发抖,震声道:「你想做什幺!」
慕容祈叹了一口气,俯身捡起地上散乱的衣物,走到床前停了下来,微微福身对她和颜悦色地道:「丹丹郡主,方才是我无礼了,我也是一时情急才做出如此冒犯之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放下衣服,转身离开,走出门口之前还不忙回头柔声安慰她道:「我什幺也没看到,你放心吧。」
门关上的那一刻,纳兰丹丹焦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她忽然有种想要追出去的冲动,可是她不能。她知道自己对这个陌生男子有着莫名的依赖感。她的脸一阵滚烫,泛起羞涩的嫣红。
慕容祈之所以向她道歉,纯粹是因为自己心存愧疚而已,更重要的是,她是双双的姐姐,而且已是只被拔光羽毛的鸟,对双双毫无威胁。基于这层关係,他不自觉地想要放轻语气对她说话。
他对钱双双的心,钱双双又怎会感受不到?
可是她知道,无论他和她最后有怎样的关係和发展,兵符都是他的囊中物,尤其是在自己还没有告诉他所谓兵符其实只有区区二千士兵的情况下。那幺,他跟她之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彷彿存在着利益关係,都让她不能放鬆安心。
领着一小队兵马,钱双双从关边出发,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只为完全地甩掉慕容祈和秦令,尽快赶到睿国。
在将士的指示下,她的马车很顺利地出了原国的边境。
熊熊野火中,两张通行证遭无情的火舌吞噬,化成灰烬。
抬头仰望天边那抹橘红的残霞,她陷入了一种不能言喻的忧郁,轻轻地、轻轻地道:「对不起我甩掉你了??」
我不能再冒险跟你待在一起了,慕容祈,不,段南风。你会让我犹豫,会让我犯糊涂,会阻碍我回去救小糯米团。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敌人了。
她抽了一下鼻子,这一抽,抽乾了这段日子以来心里因他而起的所有喜悦和美好,留下满眶泪水,无声地灼痛她模糊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