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明白了,宾主的气氛融洽的多了。钱少爷今日一高兴,放得开了,众人也有心捧他,不多时把他吹捧到五里雾中,又喝了不少的酒,一时飘然起来。这时张彪道:“钱少爷怎么买个女人用的坠子,难道是老夫人的寿辰吗?”钱少爷笑道:“不是我母亲的寿辰,是飘香院嫣翠姑娘的生辰,我是买来送给她的,怎奈我们家老爷子抠门的很,我也只有麻烦刘将军了”
刘卓阳脸上一副羡慕的神色道:“原来如此,钱少爷真是浪漫啊。”
“浪漫?”众人都一愣,不懂是什么意思。刘卓阳心知自己多话,不迭的又解释了一通。钱少爷笑道:“若是这么解释,还的确是这么回事,还记得上次我和嫣翠姑娘在花园里赏花……”他旁若无人的讲起和嫣翠的糜烂生活生活,刘卓阳只觉得血气上涌,端起杯来一连喝了数杯,这时代的酒味道很淡,度数和上辈子的白酒比起来相差很大,刘卓阳本来就是个有酒量的人,因此一连七八杯下肚也没有醉意。他看钱少爷讲的眉飞色舞,其他将领迫不得已只能恭敬的聆听,便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出得门来,刘卓阳靠在墙上,心想这纨绔子弟就是不一般啊!上妓院找个小姐还这么多花样,要是换了自己,早就直奔主题了,哪有闲情唧唧歪歪的弄些没有的!
等到刘卓阳安定了情绪回到房里时,钱少爷已经醉了,睁着惺忪的醉眼道:“刘卓阳,你下午可一定要把坠子给我送去。我就不管你们的事情了,否则我告诉我爹,把你们一个个都给砍了……”
刘卓阳道:“钱少爷放心,一定送到,不会误了你的大事。”说着示意方久成找人把钱少爷送回府去。
“将军,你没事吧?”张彪看刘卓阳面色不好,上来问道。
“没事。”刘卓阳一笑。信步下了楼来,走在茂县的大街上,此时正是午饭时间,街上行人稀少,初春的风吹在脸上已经微微有一丝的暖意,使整个人感觉十分的惬意。
“若不是肚子里半点墨水也没有,我也想做诗一首。”刘卓阳感慨道。可惜别说做诗,他连背都背不全,脑海里只记得“鹅鹅鹅”和“床前明月光”,不过眼下既没有鹅也没有月亮和床,只好算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眼前的事情了了,免得节外生枝。所以刘卓阳等人出了酒楼就直奔东门处的玉器店。众人进得店来将来意说明,只见老板拿出来的水晶琉璃坠子,不由咋舌。这坠子晶莹剔透,纯净无比,刻成个雀跃的鸟儿形状,手工一流,材料名贵,难怪钱少爷看中。一问价钱,竟然要五百两,刘卓阳当下就怒道:“五百两?你抢钱吗?”
掌柜的一脸的惶恐:“将军,这已经是最低价了,寻常别人来买,少了八百两也不能卖。”
刘卓阳正要仗势砍价,猛的见掌柜的眼光闪烁,似乎心有鬼胎,心觉奇怪,猛然醒起一事。他把坠子一放,在玉店里转了一圈,只见这里货物倒也不少,却都是粗常之物,手工粗糙,想来并不贵重,他心里有了计较。
“五百两?我且问你,三口之家一月用度要多少钱?”刘卓阳问掌柜的道。“这个……要五百钱吧。”掌柜的道。
“那我问你,这个坠子可供多少家一月之需?”刘卓阳又道。
“这……”掌柜的不敢回答。一两银子是十贯,一贯是一千钱,银子此时流通不广,百姓多以铜钱买卖。五百两银子的坠子换做铜钱,活埋人也够了。“你一个小小的玉店掌柜,竟然有这种宝贝,我看你这店铺也不值这么多钱,你倒是给我从实招来,这东西是哪来的?”刘卓阳喝道。他开始不过是想砍价,毕竟五百两银子是个大数目,自己一介将军,让他打个对折也是好的。可是细想起来,顿觉这坠子来历不明。
掌柜心里有鬼,被刘卓阳这么一喝,再看到张彪王二虎脸色不善,以为犯事了,扑通跪下来哭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那商人实在不是我杀的啊,都是我的店伙王二下的手……”
刘卓阳几人惊奇的对视一眼,没想到居然吓出这样一条线索,大感兴趣,当下把掌柜的绑了起来。王二虎厉声道:“那王二在哪?”
“在后院。”掌柜的已经吓的瘫倒,向店后一指道。
刘卓阳冲王二虎使个眼色,王二虎推开店后的门来到后院,只见一个大汉正在劈柴,一见来了生人,紧握斧子问道:“你做什么?”
“你是王二吗?掌柜的叫你过去搬个玉件。”王二虎见他身材魁梧,手握利斧,便骗他道。
王二不疑有诈,放下斧子走过来,王二虎瞧他到了近前,一拳打过去,不料这王二反应敏捷,一侧身躲了开来,怒道:“你打我做什么?”
王二虎也不理他,又是一拳,这一下带着真功夫,拳是虚的,脚下还有动作。王二身强力壮,武艺也自精熟,一纵身闪过实虚两招,骂了一声一脚踢来。他这一脚力道不小,若是寻常人只怕会被一脚踢死,王二虎何等的武艺,一把抓住他的叫踝喝了声:“躺下吧。”把王二掀倒在地,上前把他双臂拗到背后,王二吃痛,兀自破口大骂。
抓了王二,王二虎把他和掌柜的丢在一处。张彪把店门一关,玉店里面自成了个小衙门。
“说吧,怎么回事。”刘卓阳搬了张凳子坐在两人面前,一边摆弄着坠子一边问道。
掌柜的牙齿直打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反倒那王二十分强硬,怒骂道:“你个混帐拖累我!我早说不要卖不要卖,如此贵重的东西如何不被人疑心,你偏要贪财,如今命也要没了,要钱何用。”
掌柜的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刘卓阳看在心里,对这王二倒有些欣赏,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辽东王云。”王二昂首道。刘卓阳看他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络腮胡子,一脸刚烈之气,看起来不是个寻常人,不知怎么落在这玉店里做伙计。
“掌柜的说那商人是你杀的,尸体埋在哪里?除了这坠子还抢了什么东西吗?”刘卓阳道。
“人是我杀的,却是这掌柜指使的。可惜与这种窝囊废为伍,坏了大事。”王云恨恨的道。
刘卓阳看了张彪一眼,见他也冲自己点头,会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说!”
王云不做声,把头一扭。张彪冲王二虎使了个眼色,王二虎上前一脚把他踹翻,拳打脚踢,不几下就把王云打的浑身是血,不过他却是个硬汉,一声也不坑,被打的狠了,一头昏了过去。那边掌柜的吓的软成一团,刘卓阳看差不多了,喝止了王二虎,对掌柜的道:“还不快说!不然的话我给你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叫你知道我十大酷刑的厉害。”他不学无术,忘记周朝根本没有辣椒,幸亏掌柜的早已经魂飞魄散,哪里有闲心去问什么是“老虎凳”“辣椒水”,一看到王云的惨相就已经软了,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全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