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废纸,被他丢弃在无情的荒野……
正吃着早饭的董丽,手中握牛奶杯子,另一只手翻开今日晨报,突然,入目的大标题及下面清晰的配图惊得她瞪大眼睛,连忙大喊:“陆晨——”
“什么事?”陆晨慢慢卷上袖子,微微皱眉。
董丽哗啦的起身,连忙跑到陆晨旁边,双手颤抖的指着报纸上的图片,激动的道:“你……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韩璃,快快快……”
陆晨拿过报纸,眉头皱得更紧,“欧力的顾惜朝和她什么关系吗?”
愣了片刻,董丽的心忽的下沉,“是……是他姐夫。不过……”顿了顿,又道:“上次见她时,她说她姐姐过世了,是癌症,手术没成功。”
“那就是她。”
“不可能!”董丽想都没想,立马高声反驳。
垂眼沉思了一下又道:“顾惜朝对她的态度很不好,很讨厌她,她那时还跟我说过,上大学后会搬出顾家。还有,我曾经亲眼见到过顾惜朝是怎么对她的,根本就像仇人似的!”
瞧着她的侧脸,陆晨幽幽道,“你不是男人,你怎么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也许他是爱之深责之切呢?”
“怎么可能,那时候她姐姐还在世呢,而且韩璃说过他姐姐跟姐夫感情很好的。”董丽直觉不可能。
盯着报纸看了片刻,陆晨突然道:“你有多久没联系到她了?”
“差不多一个多月了!我本想这几天到她学校去看她。”
陆晨点点头,“嗯,我送你去。”默了默,看了眼报纸上的韩璃,又道:“不过我觉的,她应该不在学校……”
不出陆晨所料,两人来到韩璃的学校得知,早在一个多月前,她就已经办理了休学!
回到车上,董丽呆呆的看着车窗外,良久,喃喃道:“她出事了,否则她一定不会舍得休学的,放弃学业,那就像要她的命一样!上一次那么长时间没联系我,是因为她姐姐过世了,她太悲痛,可这一次呢,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秋色渐浓,路边的银杏叶已成金黄色,秋风下,于枝头纷飞抖动,偶尔有几片飘落于行人脚下……
韩璃临到中午才起床,简单洗漱后,依旧浑身乏力,在连妈的催促下勉强吃了些粥,又趴着睡着了,直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再次醒来时,天已将下黑幕。
韩璃慢慢摸索着打开灯,室内很安静,在床上呆坐了会儿,掀开被子,下床。
手,抚过床橼,抚过墙壁,缓缓打开门。
门外,星星点点的白色微光划破黑暗,静静照亮着整个长廊。
抚着扶栏,韩璃穿过走廊,缓缓走下楼梯,楼梯旁的落地古钟恰好打了一下,指针重合在凌晨一点处。
顾惜朝迈进客厅时,步伐不稳,扶住门边,一眼便瞟见蜷缩在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胸中微瑟,不自觉的,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蓝蓝?”
声音不高,满是醉意的沙哑,却清晰的响彻在深夜凄寂的大厅。
沙发上的人明显一颤,顾惜朝双眼略见模糊,眯了眯眼,缓步走上前去,轻轻蹲在沙发前,伸手将眼前女子的脸抬起。
微黄的灯光下,女孩面容白皙,一双大眼空洞的可怕,似漆黑无望的深渊,探不到边际。
顾惜朝定了定心神,才辨出眼前之人。
手,从那白腻的下颚处滑下,垂落身侧。
看着她那纤长睫毛下的瞳仁,那里墨黑,倒映着他的影子,却模糊,没有一丝波澜。
顾惜朝失神的望着她。
可正当他失神之际,女孩动了,略微侧身,光脚着地,纱裙滑落,夜风吹拂下,飘荡摇摆。白色的瘦弱身影,缓慢移动,步上楼梯,转眼,消失在拐角处。
回到房间,掀开被子,躺倒床上,那双大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分明。
时间静静而逝,转眼,天色见明,女孩依旧静静睁着眼睛,像一幅静止的画面。
晨曦洒窗前,一点点,一步步,缓慢移动,透过玻璃窗,触及床橼,漫上被子,抚上那苍白容颜,女孩终于在一片晨光中,闭上了眼睛……
欧力总部大厦。
“喂?”
“喂,先生”
“什么事。”
“先生,门外有人要见韩小姐。”
顾惜朝放下手中的笔,向后靠在椅子上,沉声问道:“什么人?”
“说是韩小姐最要好的朋友,因为很长时间没联系到她,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顿了顿,“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顾惜朝下意识地想要说什么,想到施南的话又突然顿住,拿起手边的另一个电话吩咐道:“调出家里监视器画面,查一下站在门口的人是什么身份,跟韩璃是什么关系。”
“是!”
半个小时后,下属将资料传给顾惜朝。
董丽,女,现年十八岁,就读于市政法大学,大学一年级,母亲早逝,现与继父陆晨一起生活,曾与韩小姐就读于同一所中学,两人高中时期开始成为朋友,也是韩小姐最信任的朋友。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才有人领董丽进门。
走进大门,一股沉闷之气便压了过来,抬眼望去,这里处处是精致的奢华,却透着森人的凉薄,让人浑身不自在。
上次来接韩璃远远的便看见这庞大豪华的别墅,当时她还很羡慕来着,如今看来,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不仅保镖随时盯视,就连见朋友还要等上半个多小时,不得自由,怪不得韩璃当时铁了心想搬走,在这里,她一定很憋屈……
董丽没有看到顾惜朝,而是被直接带到韩璃的房间,推开门,在看到韩璃的瞬间,董丽的泪便忍不住流下。
韩璃呆坐在窗前,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麻木空洞。
董丽双手颤抖捂着嘴,眼睛看着韩璃,脚下不自觉的放轻步子,绕到韩璃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