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天_白露凝霜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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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飞天(1 / 1)

话说易明夷去后,张玉腰谓秋霜林曰:“汝识此人否?”秋霜林摇头。张玉腰曰:“她说木鬼主业已逃离此间,不知可信否?”秋霜林曰:“祭坛已毁,瘴气必难久持,木鬼主失却屏障,焉得不逃?”张玉腰曰:“若彼又于别处筑坛,奈何?吾疑此为缓兵之计,正为筑坛争取时间。”秋霜林曰:“但凡筑坛,必先相度地势,并非随处可筑。况筑坛颇费人力,此间瘴气弥漫,平凡劳工断难存身。若待瘴气尽退才筑则晚矣。再者,祭坛所处如此隐秘,你我何以得知,木鬼主岂不思之?”以丝囊示张玉腰:“此人既言云盟主识此物,我等何不回营相询,即知真假。此事并不费时,何惧他须臾再筑祭坛?”张玉腰恍然。二人乃赶回军营。

却说云雀飘见了丝囊,忽屏退左右,笑谓张玉腰曰:“汝知其中之物否?”张玉腰摇头。云雀飘笑曰:“正是汝今早所借之物也。”秋、张齐惊曰:“五毒珠!”云雀飘曰:“此乃军机大事,吾当时不便以实相告,望企恕罪。”张玉腰曰:“果是秘要之事,吾岂有罪汝之理?此刻并无闲人,盟主若以我为心腹,即请具实相告。”云雀飘曰:“正欲备言其事。送囊之人正是西方金星白虎鬼主,姓易,名明夷,汉人也。本是明教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四大长老之首,清净长老是也。昔明教失利中国,其率残部逃亡南方,乃征伐西方诸部,以为立教之本,势如破竹。巫王为借其力,许之藩王大权。又有智慧长老,姓王,名卿之者,本于明教式微时逃亡海外,闻之立教南方,遂来投奔,明教四大长老,即有二人聚会是处。此二者名为君臣,实为同袍,皆有斡旋天地之才,补缀乾坤之智。予尝思欲破巫王,必着落于西南山区,唯忌此二人而不敢轻举妄动。幸得玉蟾堂主献策,知其实无效忠巫王之心,乃使使暗赍五毒珠以结交,共设连环计,以谋巫王。今为首数计已成,若无意外、疏虞,诸计即可一气呵成,大事乃定矣。”

张玉腰叹曰:“予闻明教长老无不精通法术,当年若非仙界插手,朝廷几无胜算。其实家师即曾参与讨伐明教,深有体会。如今既有明教两大长老在我方,何愁巫王不破。”秋霜林曰:“然则据朝廷宣告,明教当年叛乱之初,虽然声势浩大,首脑亦具妖术,却是乌合之众,一如东汉末张角之流,被朝廷迅速剿除。吾非疑汝,唯不解朝廷既得仙人之助,何以讳莫如深?”张玉腰曰:“不避世俗,无以为仙。仙之于俗历来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神仙有时不得已现形参与世俗纷争,终无显著尘世之志。且史家素有为尊者隐,为贵者讳之习,何况隐讳天机乎?据此推断,焉知东汉末年,张角惨败,非神仙欲亡之耶?”

秋霜林释然,又谓云雀飘曰:“金鬼主既藩镇西方,何不使其就便迂回,暗取中都,岂不省事?何劳盟主自遣军将?”云雀飘曰:“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金鬼主虽有地理之便,藩王之权,然则藩国岂无尊主国耳目?军国大事,难以保密,惟恐泄露,有损大计。纵彼侥幸得逞,巫王法术高强,非可挟之,以令诸侯之天子。一旦诸侯并起勤王,金鬼主势孤,难免一败涂地。今宜先以奇计,剪除诸侯,孤立巫王,再取中都,大事可成矣。此计非金鬼主不可行也。”秋、张讶然相视曰:“盟主远见如此,我等岂非多余?”云雀飘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二位于吾,无异天赐东风。无则吾必畏而坐失良机也,岂可言多余?”

张玉腰曰:“盟主初以五毒珠暗结金鬼主,今彼归还此物,吾甚不解,惟恐其背盟。”云雀飘曰:“彼有鸿鹄之志,岂贪图眼前小利之燕雀乎?今还此物,是为利我军行也。吾得之,无须待瘴气自退,蛊兽自愈,明日即可使我军顺利穿越彼林。”见天色已晚,又曰:“何妨今夜清除障碍?二位请随我来。”言讫出帐,驭风径投蛊林。

秋、张腾飞赶去,赫然碧光万丈,辉映寰宇,围护着云雀飘投入林下。但见毫光四射,透彻瘴气,须臾漫山遍岭犹如长满玉树琼花,耀人眼目。光华暗淡时,云雀飘捧着一团碧光升上林端。

翌日平明,但见青山翠岭,无复瘴气弥漫。云雀飘提兵大进,于路草木疏秀,溪涧清净,芝兰芬芳,鹿鸣莺啼如歌,蛊林毒兽一夜之间消失殆尽,直至三江城。此城三面傍江,一面通旱。泸水、甘南水、西城水会合,故为三江。越城渡江有座大山,名曰镇魔山。鬼主城依仗山险建筑,三面环山,一面围城,壁垒森严。古老相传,此山之下压着一个魔王,法力高强,本非一山可镇,必须神助,才可保无虞。而巫王正是神灵天使,世代继承神圣血脉,代神镇魔,初时尚尽职尽责,却因年代日久,机缘巧合,后代巫王竟渐剥夺蛮王大权,独尊蛮荒,唯务霸道,残暴奢靡,日渐忘却本分。直至这代巫王,终于恶贯满盈。

却说秋霜林遥望见城外地势,即自请领军,于旱路打城。军到城下时,只见城头并立二人,一穿黑袍,一穿黄袍。黑袍者面无人色,死气沉沉;黄袍者丰神俊伟,生机勃勃。黑袍冷眼观望城下片时,顾谓黄袍数语,遂转身下城。秋霜林正待下令打城,忽见黄袍往城下一指,随即地震横裂百丈,东西两江之水滚滚涌入,须臾断绝旱路。秋霜林无计可施,只得回见云雀飘,备言其事。

云雀飘曰:“黑袍者正是巫王,黄袍者是土鬼主,此人却非藩王,乃巫王近臣也,专司镇守此城,精通土属巫术,极其难缠。他今断绝旱路,显欲死守。我们且不管他,静待几日,看他如何。”秋霜林曰:“他既欲死守,可见城内粮草丰足。前日让木鬼主逃脱,今既不急于攻城,须防此人绝我粮道。”云雀飘笑曰:“他不来则已,来则正中吾计。”

却说巫王下城,径出南门,渡往对岸,唯立船头,痴望江面,忽嗟叹曰:“尚差七颗元阴丹,奈何!奈何!”身边一侍者曰:“如今外患迫在眉睫,吾王急需成就神功,故无法等待一岁。然若无故屠杀城中处女,又恐滋生内乱。吾王为此忧耶?”巫王熟视此人半晌曰:“汝有何计?”侍者曰:“臣知一人,其心远胜七颗平凡处女之心。”巫王默待其言。侍者乃曰:“朱雀鬼主祝融炘。”巫王忽勃然作色,喝曰:“竖子欲害朕手足耶?”侍者骇然拜伏,叩首连连曰:“臣不敢!臣罪该万死!臣一心为吾王设谋,不想吾王仁德,视藩王如手足。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巫王冷笑曰:“狗就是狗,就算再聪明也还是狗。狗能想到的,人就能想到;狗想不到的,人也能想到。狗能做到的,人就能做到;狗做不到的,人也能做到。做狗就该懂得安分,如此才有骨头啃,否则,烹之。”侍者唯唯诺诺:“是!臣是狗!永远都是吾王忠贞不二的狗!”巫王仰天大笑曰:“果真如此,吾定不亏待汝。你说如何才能瞒过南方诸部而杀此人,还能把其仇恨转嫁到敌人身上呢?”侍者摧眉折腰曰:“吾王英明神武,想必早已胸有成竹。奴才若能与陛下不谋而合,虽死无憾。”遂如此这般道出计策,直说的天花乱坠,宝雨缤纷,听得巫王心花怒放,笑的比死人还难看。

且说木鬼主和易明夷先后奔回本藩,果然各倾举国之兵,火速前来勤王。木鬼主先到,当即据住盟军后方,绝其粮道。其时,盟军业已闭寨五日,一无号令,粮草将尽。次日,易明夷军至。木鬼主宴请之,易明夷忻然应允,单身赴会。木鬼主笑迎寨外,直接至中军帐下。易明夷忽驻足曰:“这军帐周围好大的火气……”木鬼主一怔,旋笑曰:“金鬼主果然敏锐!吾前日蛊林失利,满心不忿,如今恨怒而来,自然火气旺盛。”易明夷熟视他半晌,淡淡一笑,迈入帐中。

酒过数巡,易明夷曰:“金虽克木,然则木能生火,火能克金,木鬼主这个火灵阵中鸿门宴果然摆设的精妙。”木鬼主愕然半晌,忽大笑曰:“汝既已知之,吾亦无话可说。可惜吾一片好心,欲使汝吃足断头酒菜,竟不能了。汝不该过早道破玄机。”言讫,正待掷杯。易明夷忙曰:“且慢!”见他停手,乃笑曰:“吾既已是瓮中之鳖,汝何惧把话说明再动手?吾也好乘机吃足断头酒菜,成君善意。”木鬼主笑曰:“难为你还能笑的出来,汝有何不明?”易明夷曰:“陛下何故欲杀吾?”言讫,轻启朱唇,啖下一颗肉丸。木鬼主曰:“汝前日见身蛊林,吾初虽不疑,事后却越感蹊跷,汝为何去彼处?何以不畏吾毒气?何以突然功力大增?吾不在蛊林,瘴气虽可自退,蛊兽却不能自愈,敌军竟可在五日内顺利穿越蛊林,只可能是借用了五毒珠的力量,然则此物若一直在他们手中,为何不早使用?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五毒珠曾在汝手,吾走之后,汝又归还敌军。汝与敌军勾结,早有不臣之心!”

易明夷默然,唯饮食而已。帐中死寂,她斯文的淑女用膳之声,犹清晰可闻。忽闻一阵琴音,嘈嘈切切,大弦小弦,错杂交鸣,不知远近方位,木鬼主虽不通音律,却觉焦躁不安,怒曰:“弹的甚么鸟曲,好不烦人!”易明夷淡曰:“琵琶大曲《十面埋伏》。”木鬼主赫然起身曰:“汝莫非有备而来?”易明夷淡曰:“不愧是木鬼主,果然料事如神。可惜有一事,汝未料到。”木鬼主曰:“何事?”易明夷曰:“令徒毒龙已死,我杀的。”木鬼主勃然大怒曰:“贱人!受死吧!”言讫掷杯,落地有声。壁衣中随即蜂拥出数十刀斧手,四面围定易明夷,便是一阵乱砍,乒乓不绝,金光满帐,忽然大耀,刀斧手四面分飞,破帐而出。易明夷闲坐席前,毫发未伤,满身金光如波流转。木鬼主骇曰:“不可能!你没理由还能施法!”

原来他摆布火灵阵,就是为了封印易明夷的金属法术。而为使火灵阵足够强大,又必须全力调动自己的木属法术,无暇刺杀易明夷,这才埋伏刀斧手。忽闻一男子曰:“怎无可能?汝不忽视吾,便知有可能。”只见一白衣秀士手摇折扇,忽然出现于易明夷身后,正是王卿之。木鬼主惊曰:“隐身术!刚才是你施的法?”王卿之曰:“非也,是金鬼主。吾精通水属法术,有我在她身边,汝之火灵阵,便对她无效。”木鬼主曰:“功力不逊水鬼主,我的确不该忽视你。不过,如此便欲自吾寨中全身而退,未免妄自尊大了。”易明夷笑曰:“圣姑那曲《十面埋伏》岂是白弹的?不困住尊驾,我等也不便全身而退。”言讫,只见一人自地下忽闪而出,金盔金甲,手执开山大斧,竟比木鬼主还高壮许多,俨然一尊巨灵神。木鬼主诧曰:“土遁!”

惊魂未定,忽然又有二人破帐顶而入,却是两个女子,一红一绿衣着相近,且极其大胆,腰腿臂膊俱精光,唯抹胸短裳而已,都赤着一双纤纤素足,各有赤、碧一对玉环绕脚踝旋转,并不贴身,腕上也各有赤、碧玉镯一对。二人皆悬空咫尺,并不着地,想必是足上玉环灵气使然。

绿衣女子怀抱琵琶,披帛流碧霞,霓裳系青绦;云鬓花颜碧玉簪,婉兮清扬落梅妆;

红衣女子撑把绛伞,披帛流丹霞,霓裳系红绦;炎发灼眼飞红丝,眉横远岫云清逸。

二人虽穿着暴露,却无妖冶媚态,气质端庄,正大仙姿婉如敦煌壁画上飞天模样,令人肃然起敬。

五人遂将木鬼主牢牢围在垓心。易明夷曰:“识实物者为俊杰。如今有三条路供汝选择:一是与我们合作,二是交出兵权,三是死。”木鬼主沉吟半晌曰:“尔等何人?报上名来!”王卿之曰:“王某乃明教水元天使智慧长老也。”红衣女子曰:“明教火元天使光明长老严红丝。”金甲壮汉曰:“明教土元天使大力长老秦山。”绿衣女子曰:“明教气元天使妙风圣女芦九歌。”

木鬼主叹曰:“再加上清净长老易明夷,昔日明教的核心人物几乎都在此处,尔等真是用心良苦啊!看来明教要入主南疆了。”易明夷曰:“未知木鬼主意下如何?”木鬼主冷笑曰:“巫王倒行逆施,早该众叛亲离。吾虽无反叛之心,亦无死忠之意。不过你杀我爱徒,吾何堪与尔等合作?至于交出兵权,尔等便能放过我?”易明夷曰:“汝以我明教徒众为何人也?”木鬼主往帅案上一招手,一只木盒应即飞来,易明夷接住。木鬼主曰:“印绶在此,吾可去否?”易明夷让道。木鬼主昂然出阵,至帐门忽驻足曰:“杀徒之仇并未了结。”易明夷曰:“在下扫庭恭候。”木鬼主冷笑,飘然而去。

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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