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生际遇_驻京办[官场]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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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人生际遇(2 / 2)

有美人敬酒,徐苑振奋起来,迷离的目光像微风一样,开始梳理坐在身边的美人那柔柔的秀发,姣好的脸庞,高高耸立的胸脯……

他似乎看见美人含情脉脉的双眸,犹如一道深沉温暖的清泉,开始默默地流向他静寂的心田。

喝得尽兴的刘倚锋说话了:”潘总不愧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如果再连敬徐市长三杯的话,我公司新上马的项目温柔梦乡水云间别墅的广告,就是你的了,怎么样?尽管不多,大概也有七八百万吧。”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潘晓莉和徐苑一口气喝了三杯,七八分醉的徐苑依然保持着温文尔雅的风度,但话语有一点点语无伦次了,说:”谢谢各位!谢谢各位的抬爱!欢迎叶司长去香州视察!欢迎黄教授去香州指导工作!欢迎刘总去香州投资!欢迎潘小姐去香州旅游!你们要多关心关心香州啊!”

临别时,刘倚锋让司机执意送徐苑和关键。徐苑婉言谢绝说:”送叶司长吧,我们打的很方便的。”走时,关键握着一直没说多少话的黄瑛的手,停顿了一会后又迅速松开,二人还是沉默着,关键只是用有力的手在空中挥了又挥,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然而除了寒冷的空气,什么也没抓住。

当徐苑握着潘晓莉温软得好像没有骨头的手时,他的内心有点颤栗,灵魂一下子随着某种鲜亮东西的指引飞向了飘逸游荡的白云深处,又轻盈地落到波澜起伏的湖面上……

溜须拍马

回到办事处,已是晚上10点多钟了。关键浑身发热,头脑昏昏沉沉的。刚想洗澡,霍光明敲门进来说:”马书记来电话说,过段时间带组织部和公安局的两路人马来北京。”关键说:”我知道了,等一会就给马书记去电话,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马贞南,年过半百,在香州工作了二三十年,他曾在白果市当过市长、市委书记,后来升任香州市委组织部长,如今在市委副书记的岗位上又呆了五六年了。马贞南性格温和,和蔼可亲,善于中庸之道。有人说他说话圆滑,模棱两可,有伸缩余地,做事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有人说他遇事不急于表态,处理事情、解决问题的主意多、点子多、办法多,往往多谋善断。有人说他喜欢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很多时候总是哼哼哈哈转弯抹角,从不逞一时之刚勇。有人说他能看风云变幻,而决不为天下先,也不落他人之后。时机不来,则耐心苦等,时机到时则牢牢抓住。据说,他主管的组织、人事和政法系统一直是风平浪静,一团和气。

关键来不及多想,赶紧打马贞南的手机:”马书记吗?我是关键,打扰您老休息了。”

老资历的马贞南,在电话那头的笑声很爽朗:”哦,小关啊,我还没休息,还在办公室看文件。”

”您一工作起来就不要命,那怎么行呢?今天我要向您提意见了。您的身体不是您个人的,而是属于党和人民的,就更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啊。”关键说完后,就有些后悔,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溜须拍马,才来驻京办几天不是?

”正因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才更应该加倍珍惜呢,古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就是很好的道理嘛。其实,从某种意义来讲,我们的时间属于香州的人民啊。”马贞南在电话那头感慨万千,兴致很高。喜欢被奉承是人性的最大弱点,马贞南也不例外。被奉承的人好比吸上了毒品,越吸越有瘾。马贞南当了副书记后,溜须拍马之徒更多,自己就把持不住,云里雾里了。

”可是,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更加吃不消的呀!”反正马屁不要钱,多一句少一句也无妨,关键继续说。

”周总理说得好,身体嘛,是革命的本钱,就是用来搞工作的。不搞好工作,再好的身体还不是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看周总理,说是那么说,一工作起来就不要命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马贞南越说越高兴,接着,关心关键起来,”小关啊,你很能干,北京很快就会打开局面的。”

关键刚想说:”我办事,您放心!”又觉得不妥,自己如果说出来,牛皮就吹大了。于是,赶紧换了一种语气,说:”感谢您,马书记,您的关心和鼓励,是我永远的动力。再说,如果说我这几年真有那么一丁点儿进步的话,也是跟书记您学的,是您谆谆教导和严格要求的结果。”关键说完后,突然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唉,自己是不是有点无耻啊?自己随便蹦出一句话,怎么也是臭烘烘的马屁呢?但一想到人家马书记好像真的很关心自己似的,心情又慢慢舒展、晴朗起来。实践证明,把宝押在一个人身上是愚蠢的,也是危险的。自己还是留一个心眼吧。

停顿了片刻后,关键问:”您老什么时候动身啊?”

马贞南说:”还早呢,大概下个月,出发时再给你电话吧。”

最后,关键在电话里一再表示一定要安排好领导的行程,这样粗俗的马屁,让电话那头的马贞南听起来舒服极了。

睡前,黄瑛朦朦胧胧的身影在眼前挥之不去,不停地晃动。三十多岁的黄瑛,面部红润光滑,脖子和腹部没有丝毫的赘肉,苗条的蜂腰,依然是那么婀娜多姿,胸脯结实丰满,双腿修长而又匀称,比起十年前,更有女人的成熟和风韵。就这样想着想着,关键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围棋的精髓

关键和霍光明准备了一些香州的土特产,比如香柚、香橘、板栗,还有白酒和香烟什么的,大包小包。从建设部门口接到开了一整天会的徐苑时,已是夜色苍茫,华灯初上了。

汽车从三里河向航天桥方向驶去。

在车上,关键告诉徐苑:”钟书记很重视,刚来过电话,他说我们到曾老家后,您一定给他去个电话。”

曾老,从香州市清水县石头乡穷山沟走出来的老革命家,解放后,在中央部委担任过重要职务。已经八十岁的老人了,眼不花,耳不聋,身体很好。尽管退休多年,但时刻不忘家乡的发展,时刻关注着香州的变化。

大家说着、聊着,一会儿就到了。

这是一座外面围墙刷成粉红色,只有两层建筑的大院。威风凛然的两尊汉白玉雕成的石狮,卧立于大门两侧,似乎在告诉人们,此地乃非同寻常之所在。神情严肃的武警战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院内古树林木很多,可惜现在已是深秋时节,树的枝干枯黄,叶片也飘零得差不多了。如果在夏天,一定会绿树成荫,风景秀丽。霍光明走在前面,他来过多次,轻车熟路。向武警战士说明来意后,下车登记。哨兵请示了曾老,又把人车都检查了一遍后,哨兵敬了一个很标准的军礼,将车放行。进入大院,楼阁独秀,亭台玲珑。一幢幢独立小院,由蜿蜒的长廊连接,雕刻精妙绝伦。传统与现代,中国风采与西洋格调有机融合,相映成趣,犹如一幅优美恢弘的画卷。关键暗想,每家院落风格是如此相似,景物是如此一致,如果不是霍光明带路,自己真的成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绝难找到曾老家了。

一行人进了大门。早在大堂等候的曾老颤巍巍起身,微笑地走过来。霍光明赶紧迎了上去,紧握曾老的双手,一边介绍徐苑和关键,一边吩咐倪好搬东西。

”首长身体还好吧?”徐苑抓住曾老的手,久久不愿放下。

”身子骨还算硬朗。”曾老声音不大,但似有千钧之力。朗朗笑后,话锋一转,面呈愠怒”你们来坐坐就行嘛,还带什么东西啊。小霍,我要批评你了,我跟你讲过多少回了,你应该和徐市长说清楚嘛。”

”首长,都是老家的特产,不值几个钱。要批评就批评我吧,小徐甘愿受罚。”徐苑故意装出很委屈的样子,边说边搀扶着曾老坐到大堂正中央左边的太师椅上,自己靠右边坐了下来。徐苑想到钟国泰在那边等自己的电话,一边拨钟国泰的手机一边谦卑地对曾老说:”首长,我受钟书记的委托,代表香州市委、市人民政府看望您老人家来了,衷心感谢您对老家的亲切关怀和大力支持!”

接通钟国泰电话后,徐苑急忙把手机递给曾老,曾老故意生气说:”小钟啊,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北京了?不来看看我这张老脸啊?”

”首长,我实在分身无术啊。明年3月-两会-时,我和鸣谙同志一同去您府上拜访您。哦,首长,市里想搞一次在京工作老乡的聚会,想请您老出席,我们的一些思想、一些工作情况想在会上向你们汇报。”钟国泰一口气想汇报完似的,一直说个不停。

”好啊,搞个聚会我赞成,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一定参加,好吧。”曾老爽快地答应了。

关键安静地坐着。这种场面是不宜多说话的,有徐市长在,岂敢喧宾夺主啊。关键想起三年前,曾老回过一次清水县,他跟在县委成书记的屁股后面,见过曾老一面。时岁变换,斗转星移,曾老可能不记得他这个小字辈了吧,何况曾老十几年才回一趟老家,省里、市里、县里迎来送往,人员繁杂的,怎么能记得他这样的普普通通的副县长呢?

突然,曾老打量了一下关键,试探着问:”小关,是在县里(清水县)工作过的小关么?”

”嗯,首长,您老好记性,我就是小关啊。”关键顿时受宠若惊起来。

曾老好像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满意,非常高兴,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听小成说,你的围棋下得不错,我和小成较量过几个回合,都是平手,听说你比小成还技高一筹啊,现在调驻京办了,如果方便的话,就来我家切磋切磋如何?”

”见笑了,我那水平岂敢跟首长相提并论?只要首长召唤,小关一定静候待命。”关键丝毫不敢马虎,也用同样不紧不慢的语气作了回答。这种语气,在官场绝非司空见惯,好像是自古至今所形成的特殊的一种风格,它代表着最豁达的谦虚,也代表着谈话的艺术和高妙。

徐苑是何等聪明之人,见曾老有如此雅兴,忙说:”首长,时间尚早,您就和关键来一盘如何?我们在旁边也好长点见识啊!”

见曾老点了头,勤务兵赶紧把棋盘摆上,保姆招呼大家喝茶。

关键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和这么大的领导下棋,怎么下呀?赢了首长不高兴怎么办呢?如果败下阵来,又不是自己的风格。记得在清水县当副县长时,县委成书记特别喜欢找关键下棋,可是每一次都是乘兴开局,败兴结束,弄得成书记一点也不高兴。然而,成书记死活不服输,尽管每一次都输,还是喜欢跟关键下,因为在清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对手了。其实,成书记棋艺非同一般,很精湛的。传说他当乡镇长时,了解到市委组织部长喜欢围棋,他便刻苦钻研,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准。然后去接近组织部长,与其展开对弈。他见部长不甚高兴之时,就输他一盘,见到部长高兴时,就赢他一次,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旗鼓相当。成书记下棋,既讨得了部长的喜欢,又弄得部长心里痒痒的,越发愿意找他下。这样一来,两人很快成了”棋友”。随着来往的频繁,成书记提拔得很快,从乡镇长当了县长、当了县委书记,后来,部长调往省里身居要职,水涨船高,成书记也当了副市长了。

传言归传言,信也可不信也罢。前不久,关键读《通志》,贾玄和太宗的经典故事,妙不可言。传说,宋太宗有”善弈”、”绝格”之称,一些国手都下不过他。当时有个叫贾玄的围棋奇才,棋下得神出鬼没,千变万化,可以随心所欲地调动对方。和他下棋的无不对其棋艺水平佩服有加,他曾称霸棋坛数十年。他在进宫前便深知有权有势的人专横跋扈惯了,都有极强的好胜心,也知道自汉朝以来,已有好几位棋待诏因弈棋被皇帝赐死。因此他与宋太宗下棋时,不敢赢太宗,又不敢让太宗赢得太多,能看出自己故意输棋,落个欺君之罪。于是他每盘棋只输一两子,讨太宗高兴。宋太宗棋下得虽然不错,但他也自知比不上贾玄。不过既然贾玄甘愿故意输棋,也便不点破,乐得收下这个顺水人情。但是,时间一长,赢得太多了,宋太宗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一天,他又与贾玄对弈,他对贾玄说:”我听人说你的棋艺天下第一,从没有负过任何人,而你为什么又盘盘负于我,可见其中有诈。现在再下几盘,如果你又输给我,我让人打你五十大板。”

贾玄听了忙说:”陛下棋艺高超,取胜不足为奇。下盘愚臣将全力以赴,争取不再输棋。”

果然,这盘棋下完后,贾玄没有输棋,但却是一局和棋。宋太宗哭笑不得,但又毫无办法。于是又下一局,这一局贾玄用尽了全身的功夫,结果又下一盘和棋。下围棋要做到不输不赢是很难的,甚至比赢棋还难。

贾玄未输,自然不能杖责。

宋太宗知道贾玄又在捣鬼,便故意发怒地对贾玄说:”都说你是一代棋王,可你连我都胜不了,真是徒有虚名。再下一局,如果你赢了,我赏你官做,要是你输了,我把你扔到水里去喂鱼。”贾玄唯唯诺诺,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等到下完了,又是不输不赢,于是宋太宗佯作生气的样子说:”我让你先走一子,可是仍下成平局,就是你输了!你没有什么话说了吧?”说完,下令把贾玄扔到水里。

贾玄见皇上动真格的了,急忙大呼道:”陛下息怒,此局臣胜一子,并非和棋。”

太宗听他说此局不是和棋,便让他回到原座,问他何以说胜了一子,贾玄惊魂稍定后,结结巴巴地说:”我怕真的被投入河里,故赢皇上一子。但又怕皇上怪罪小臣,故数子时,我偷偷将一子攥在手中,未敢亮出来。”

太宗一看贾玄手中果然还紧紧地攥着一子,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他也真知道了贾玄的棋艺水平比自己的水平高得多。

正想着,勤务兵已经把棋盘摆好了,关键也不推让,谦虚道:”小关就献丑了,首长-剪彩-吧。”

”小关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曾老说完,拿起一枚黑子轻轻下在右下角星位上。

关键从容应对,构成了对角布局。曾老主动出击,利用速度快、易成势、机动性强的特点发动强有力的攻势。关键利用挖、扑、封、扳、尖、断等十八般武艺冷静地调兵遣将。关键突然想起贾玄来,手掌心冷不丁冒出湿汗,落子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手,有点软软的感觉。

徐苑在一旁拼命叫好,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首长高明,站得高,看得远,妙着啊。”霍光明可能以为曾老很高超,开始还恭恭敬敬地坐着默不作声,个把小时后,终于坐不住了,一看曾老一点优势也没有,心里干着急,于是指指点点起来。曾老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大家不敢再说话,看见关键捏着一枚白子的手高高扬起,准备落子,却犹豫地缩了回去,而额头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冷汗,很是狼狈。

曾老一看气氛紧张,开玩笑说:”围棋嘛,有气则存,存则同存;无气则亡,亡则共亡。小关啊,韬光养晦,伺机而动;你再不反击,就快输了哦。”

关键还是犹豫不决,难以落子。曾老见状,又说:”小关,你知道围棋的精髓是什么吗?它和其他的棋不同之处是,只有围棋的棋子无子力大小之分,子与子相比较无任何差异,就好比人无贵贱、贫富之分一样,人人平等。你看,我的黑子绵延不断,气势如虹,在我看来,他们就像我带领的冲锋陷阵的队伍,我亲如手足的子弟兵啊。记得平津战役时,你知道老蒋为什么溃不成军,一败涂地吗?因为他下的是-象棋-,将是将,兵是兵,危难时刻,谁也不愿牺牲自己,怎么能行?而我下的是-围棋-,所以赢了。想起那一仗,真过瘾。”说完,曾老精神焕发,眉飞色舞起来。

曾老似乎犹言未尽,继续补充说:”你们知道国民党与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一打仗,国民党的指挥官喊-弟兄们,给我上-,而的指挥官呢,就不同了,边冲边喊-同志们,跟我冲啊-,这不就是-象棋-和-围棋-最好的诠释么?”

关键暗想,官越大官架子越小,曾老这么大首长其实比好多领导都随和。千万不能让首长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该露出几手高招让他看看才行。关键笑道:”首长,谁让我姓关呢?可能别的方面不行,但天生收官了得。”关键想,您不是说人人平等吗?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么想着,自信心就像春天的小草在广阔的原野,迎着煦暖的阳光迅速茂盛地生长。

这局棋足足下了两个小时。一计数,关键胜了三子。大家一看,都傻了眼,不知说什么好,一时都寂静无声。可曾老一点都不在乎,依然那么高兴那么慈祥,并对关键赞赏有加:”小关,不错,不错。有时间的话,一定要过来坐坐,陪我下几盘嘛。”大家见曾老这么说,长长地舒了口气,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见时间不早,大家说些首长注意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后,准备告辞。曾老破天荒把大家送到大院门口,临别时还不停地挥手再见。

一上车,心有余悸的徐苑说:”关键啊,你小子是员福将。好险啊,我生怕曾老生气呢,还好化险为夷。”

关键不以为然地说:”没那么严重吧,不过一盘棋而已。”嘴巴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暗想,你们不过是看客而已,而我关键,就像走钢丝的杂技演员一样,一脚不慎,抱恨终生啦。你想,曾老一生气,万一在钟书记那里臭几句,那自己别说提拔,可能驻京办也呆不下去了。其实,曾老是个多好的首长啊,多么亲爱的老头!而自己呢,把一盘原本稳操胜券、干净利落的棋下得波澜起伏,险象环生,确实不应该啊,这与贾玄又有什么区别呢?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虚伪,真卑鄙。

关键脑海里突然冒出朦胧派著名诗人北岛的诗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自己曾经也是个热血沸腾的诗人呀,工作十几年后怎么就变了呢?心想,如果自己还算个诗人的话,那也一定是个卑鄙的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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