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陪梁学姐去看〈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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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大清早去找烂管理员,看到的画面令一大早的好心情,全——全——破——灭;这混帐东西居然还没起床,都已经是宿舍管理员规定的早上8点了耶,他竟给我大刺刺睡在,他管理室内的床上,鼾声连连后,又放了两个响屁。可恶至极!
「回头找你算帐。」我瞪着他,然后跑去买早餐,暗忖,该怎幺写封信,去意见信箱投诉他,不按时上班呢?
吃完早餐到附近溜跶溜跶到11:48分,我回到混蛋管理员的管理室。
他马的他还在睡!而且我不懂,为何我一透过窗户窥探他,他就会边打呼边放屁,而且这次的放屁次数是「三次」!毫无疑问的——可恶罪极!
我不耐烦了。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糟糕的人。请他办事情还需要学刘备三顾茅庐啊?你是智慧无暇的诸葛亮喔?
于是我拍拍窗户,拍了三四下,他才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然后,踉跄走过来开门,看到我进来,以不屑一顾的赌烂脸色看我,像是在说,「齁,又是这抠」。
当我要口沫横飞的炮轰他时,他脸色白烂欠揍的走到冰箱前,说:「什幺都别说,我要吃东西才能跟你对话,不然我不是被烦疯,就是被你气疯,问题那幺多。唉,我当了十二年的宿舍管理员,第一次遇到你这种学生,真是齁,你就不能跟其他人一样,住进去、上课、回来、睡觉吗?超烦耶,你。」
他马的!是谁会被谁气疯啊!
有点前后因果逻辑好不好!
我非常想送他三行诗(三字经)或五行诗,但,我只是气到脸红流汗,还没有破口大骂,四平八稳还是得坚持住,虽然真的真的很想破口大轰骂他、但我随即想起,堂哥他读高职时,也曾破口骂那个每天找他麻烦,要他做东做西的烂舍监,堂哥最后骂他F开头的国际通用髒话,被记了警告,那舍监还理直气壮的说,「你以为我不懂英文吗?走,跟我找教官。」
所以我绝不能走他的回头路。
「那你为什幺没有早上八点準时起来?」我指着左手边的宿舍管理员开门时间牌。
「你这什幺口气!学生跟师长讲话这样讲的喔,信不信我把你抓去给教官好好教教啊!」混蛋管理员用力甩冰箱门,说得义正严词。
你是混蛋管理员,不是师长!
「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不要转移话题!」我不甘示弱的反讥。这时我的神色应该非常趋近讨债集团。
「走!跟我找教官!」混蛋管理员要走过来抓住我的手了。
要过来了……要过来了。
我该向鲁夫殴打天龙人一样,给他一个重重的正拳吗?
不……
我是做服务业的,若是遇到超级大奥客,亦不可出手打人,一旦出手打人,后续的赔偿什幺什幺的,就全都没了。
混蛋管理员已抓住我的右手时,熟悉的体味,从我后方漫漫逼近………
.............是Magicqueen……
她站在混蛋管理员面前,毫不踌躇地向混蛋管理员,九十度鞠躬,「管理员非常对不起,这位学弟的态度如此令你生气!」
弯腰覆盖她整张脸的垂直长长黑髮,和坚定不移的眼神,我在写这个章节时,还可清晰想起。
现在是在演哪齣啊?
妳是我想来找,那个,压根不想找的混蛋管理员的始作俑者耶,怎幺兀自跑来道歉啦……
「啊啊啊,」混蛋管理员指着她,「妳就是那个会变魔术的嘛,那妳现场变一个魔术给我看,我就不跟这没礼貌的小伙子计较了。」
我要扁他!我要扁他!
再不扁他,我一定会懊悔一辈子的!
马咧,到底是谁的问题啊!你还能再没有因果逻辑一点吗?明明是自己昨天不知跑去哪熬通霄的问题,不然怎幺回答不出我刚刚的问题?还要找教官?哈,这种擅离职守的不準时上班的熬通霄心态,才是有问题且要被训责的吧!
「好,那请管理员伸出右手手掌。」Magicqueen慢条斯理的说。
「我好期待喔。」混蛋管理员露出猥淫的笑容,我的拳头不断在燃烧啊!
Magicqueen在他手中放一张白色手帕,然后抖抖手帕,说,「什幺都没有对不对?」
「对——对——对——」混蛋管理员边点头边微笑拉长音的样子,真的跟变态有得比啊,抑或根本就是变态了啊。重点是拉长音啊!
我在心中默默立誓,要是他胆敢做出,对Magicqueen不礼貌的事情,我一定要让我的火拳,在他脸上奔跑!
「一、二、三,BOB!」Magicqueen快速抽离手帕,混蛋管理员的手掌中出现一包旺旺饼乾,她笑着说:「祝你做什幺事情都旺旺喔。」
「好好,谢谢喔。哈哈哈哈哈。」混蛋管理员笑起来的样子,跟电车癡汉是同一个款式的!
「走。」Magicqueen低声道,然后抓着我的右手,我们一起走出这个烂人待的烂地方。
走出去三公尺后,我向她诉说,我跟这混蛋的种种交谈,抱怨完后,我感觉心情舒坦了些。尤其是当自己说到,「我从小学的140公分的身高,长到现在的182公分的身高,我第一次见过这种无俚头的大烂人耶!」心情特别好!
讲完才知,Magicqueen是个很棒的倾听者,虽然会霸气,又会盗走我的水瓶,又会夜袭,又会读心术;但,还算是个会提供我意见的超讚倾听者。
然后,她听完我修理笑仔学长的方法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说:「不…错……很……好………」宛似大笑的正能量光芒,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她建议我,有事尽量自己来,别去找那个晚上跑出去不知干嘛的懒神。我看懒这字,可以加上重音。
不过当她问我,「那你这次找他是有什幺事?」
我还真不知所措,很难像方才畅所欲言的抱怨一样。
该怎幺回答呢?该跟她说,都是因妳的夜袭所赐啊,或说,我的房门需要加强锁备系统,以防夜袭者吗?
错!人家帮忙我免除差点被记警告的风险,我还能这样说吗?好意思吗?
依我的做人原则,我是不会告诉她真相的,我得撒一个善意的谎言,用善意来包覆真相。
「我房里的窗帘,坏了。我两个月前就说了,但他还不派人来修,我有点脑火了。」我利用我生活中的缺陷,来增加善意之谎的真实性。
说完我又问,「那妳怎幺会跑来这里?还有帮我解围?」
「这样我懂了。你们吵的那幺大声,会来是很正常的吧?」她停下脚步,深挚的注视我,「底迪,你长得这幺无辜天真,你不能被那个懒神记警告喔。」
「嗯……谢谢。」我垂眸心跳揪然抨动一下。
「有事就来四楼的XXXX房找我。」她用她柔软如云朵般的纤细手,拍拍我的左臂后离去。
她的背影,在此刻,散发出感染灵魂的和煦流光——流光在我的灵魂上缓缓发酵……渐渐地,我知道,我对她的防心也发酵了。
一走进宿舍,心情顿时两极化——修窗帘的大哥从我前面走过.....混蛋管理员!修窗帘的大哥明明就在我这栋一楼,你为什幺.......罢了,罢了,至少我能跑去请他帮我修窗帘,然后,我不会再看到笑仔学长的脸了。这倒是好事。
□
勉强赶上了礼拜三的观光学课程,在大学迟到是不会,怎幺样的,不像高中,迟到就是警告。但,我还是要保有準时上课的好习惯才行。
约莫是教授开始上课的5分钟后,一个令我瞠大双眼、下巴掉落的画面,出现了。
是梁学姐,她一个人从后门走进教室,而且!而且!她还坐在我的旁边耶!
心跳、气息,已然紊乱。
我无心听课了。
「哈啰,学弟。」她对我微笑。
「嗨……」我向她轻轻挥挥手,勉强压抑了狂涨狂起的澎湃,「妳怎幺来了?」
「哈哈。我这科没过。」她耸耸肩膀,叹气,「我所有科目就这科最弱。」
我鼓起勇气说出这句大胆的话,「那,如果你有不懂的就问我吧,现在讲的观光业特性,我还可以。」
「学弟,」梁学姐认真看着我,「这我也会。」
「呵呵,那妳是哪里不会,然后重来这里的?」我搔搔头,越来越好奇。
「人格分析那一章节,中庸型人格、冒险型人格、依赖型人格。」
「那,很简单吧?冒险就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的那种,喜欢体验当地文化的热爱冒险的人、依赖就是不喜欢花钱,喜欢安全环境的那种人、中庸就是介于这种人之间的人。」我说的时候,梁学姐撑着下巴,认真地打量我。
「可是当时教授是叫我们,背出他那一套又臭又长的理论。」梁学姐面有难色。
「这幺机车喔。」我轻声惊呼。
「嗯。」
「但我觉得前面这个教授不会这幺刁难。」我笑笑。
梁学姐也对我笑笑。这时的氛围,燠暖得无与伦比。
我们的对话到这里结束,但,我心中还有一句,「请问,学姐这礼拜五有空吗?要一起看新海诚的最新电影,你的名字吗?」没说出口。
因过度害羞而紧张和深怕遭受拒绝的情绪使然,这句很难从我嘴巴吐出来。
可我也不想,什幺都不做就让这节课,呆呆地随着时间和在讲台上微笑的教授,一起消却掉。
我得延伸话题才行。
于是我问她,「对了,学姐,妳那天迎新怎幺没来?」
「哈哈,我才不要跳樱桃小丸子咧。」她似乎很乐意回答,丝毫不想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