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不能答应,那不过是他在外面吃顿饭花的钱。
不愿意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明大少难得主动积极地帮忙切肉,要不是为了体贴老婆上了一天班很辛苦,他此时一定是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办法,家里多了一个职业女性,他怎么说也要支持一下吧?
“那好,你告诉我,偷钱去干什么?你要买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跟我要?你知道的,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对上她那清澈灵动的眸子,明大少心知是躲不过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回去干什么?老头儿老太太没病没痛的,各有各的工作和生活,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用蓝若斐的话说,“吃了那顿饭就能成仙吗?我看到那一桌的山珍海味,都觉得是人民币堆砌而成的,你也不怕吃了不消化!”她总是不屑那样奢侈浪费的生活方式。
两手交叉在胸前,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你是从火星来的吧?知道什么叫人际关系,什么叫做礼尚往来吗?同学之间请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人家请我吃必胜客,我要请人家去路边摊吃一碗两块钱的凉皮?那我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又打了个哈欠,蓝若茜撇了撇嘴,说“我怎么知道?没数过,估计还不够我去做个手术的,你有钱没有?给我。”
明大少却认为,对于这样的货色千万不能纵容,非要给她点儿教训才行,不然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以后都不能安生。
当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后,她的神色立刻就不对了,“刘老师,不会是我们家茜茜闯祸了吧?”印象中,每回班主任打电话过来,准没好事儿。
不过最多也就是斗斗嘴,口头上吵吵闹闹而已,真要上升到动手的程度,那就严重了。
目光转到一旁的人身上,“对了,姐夫,你身边有什么优质的男人可以介绍啊?年龄、身高、体重都不成问题,如果是那种七老八十的老头儿,快要进棺材的也无所谓。最好他能先立下遗嘱,将来断气之后能分给我一半的身家,那我这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听到要做手术,惊得蓝若斐紧张地冲上去,抓住妹妹的肩膀,很是担忧地将她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为什么要做手术?你生病了吗?为什么之前都没有跟我说?去看过医生了吗?”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提醒蓝若斐,“宝贝儿,那个卫慧灵没准儿家里条件不错,是个娇蛮的千金大小姐,你别跟她正面接触就好了。平时井水不犯河水,你就当她是神经病,别往心里去。”
蓝若斐也知道,明大少这家伙耳根子软,就喜欢听好话,尤其是她说的。所以她也毫不含糊,“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大侠,改天有空指教一下?好让我这个弱女子也能有些基本的防范能力嘛!”
媒体报道的不过是刻意伪装出来的画面而已,可以这么说,上流社会里头混迹的人,每一个都是出色的好演员。公众场合,尤其是在面对记者的时候,秀恩爱,扮和谐,什么招数都有,大多数不过就是在装个样子。
每回见到妹妹不争气的表现,蓝若斐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她们小的时候出去玩儿,茜茜总会怯怯地跟在她身后,拉着她的衣角说“姐姐我怕”。而她总是会紧紧地牵着妹妹的手,安慰她“别怕,有姐姐在呢!”
可是这次刘老师的语气似乎很沉重,“若斐啊,这回你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了,我也知道你父母去美国治病了,剩下你一个人在这边照顾妹妹……不过今天发生的事儿还挺棘手,蓝若茜她偷了同学的钱包,现在她拒不承认错误,对方也非要一个说法,事情闹大了。你看你能不能现在就过来?”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还这么小,如果不好好读书,将来还能顺利毕业吗?你连个学历都没有,要怎么去找工作?什么地方都不敢聘请你,到时你要靠什么来养活自己?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吗?”苦口婆心地跟她分析眼前的形势,却换来一个不屑的白眼。
靠在椅背上,她轻声问“你有埋怨过自己的父母吗?”转念一想,不禁自嘲地笑笑,“呵呵,像你这样的出身,只怕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怎么可能还会有怨言?我真傻。”
对这样的人,压根儿就不用给她留情面,她要是知道什么叫做面子,就不会去做这么过分的事儿了。
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折腾,动不动就闯祸,安生一会儿能死么?
把需要用到的调料都打开盖子递过去给她,明可帆很是鄙视地白了她一眼,“你是笨蛋吗?我明大少的老婆,什么时候有机会动手?放心,有我在,谁都不敢动你一根汗毛,否则我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的出发点,让蓝若斐感到很是忧心,因为她不得不承认,妹妹的心态已经严重扭曲了。对于社会上一切比她好的现象,既羡慕,又嫉妒,到了失去理智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对于他不想谈论的问题,明可帆总是会绕圈子,圈子绕得越大,就说明他越想逃避这个问题。最初的时候,蓝若斐没有留意,不知不觉中就着了他的道儿。后来学聪明了,就任由他去绕,始终坚持自己的初衷,看他还能怎样。
负面消息很多时候不止会影响个人形象,还会直接影响着商场上的发展,所以谨言慎行就成了必须。
男人啊,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总喜欢充当英雄偶像,恨不得立马化身成为超人,这样才够威风。每每在炫耀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时,总是想亲自示范一次,以证明不是单纯在吹嘘,而是有真材实料的。
蓝若斐一声呵斥,止住了她接下来可能会说出口的更难听的话。
到学校至少还需要半个小时,反正她坐在车上也是闲着,倒不如先吃一点儿东西,省得饿坏了。
问清情况后,明大少也不含糊,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就牵着她匆匆往车库走去,“我陪你去。”偷东西这样的罪名可大可小,关键是班主任还说对方现在不依不饶。
这次是偷钱包,那下次呢?是不是要偷人家的衣服来穿?还是生怕目标太明显,干脆直接毁掉别人的东西?茜茜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了呢?
厌恶地将肩膀上的那双手挥掉,蓝若茜语气恶劣地说“跟你说管用的话,我还犯得着这么麻烦要去偷钱包吗?有哪个做姐姐的像你这样的?自己天天住豪宅,坐跑车,吃着鲍鱼鱼翅,却不管妹妹的死活!你的良心被狗吃掉了!”
大学时期,蓝若斐几乎都没有花过家里一分钱。她就不停地告诉自己,养育之恩重于山,蓝劲松夫妇把她抚养成人已经付出很多了,她有手有脚的,不能再增加家里的负担。
说完还夸张地打了个哈欠,那慵懒的样子,还极度不耐烦,让人看了真想给她一耳光。
“你好,我是蓝若斐。”客气地打过招呼后,蓝若斐好整以暇地背靠着流理台,一副很悠闲的姿态,还任由身旁的男人握着她另一只手,肆意地揉捏着她的玉指。
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抹高大的身影,似乎没有印象此前曾经见过,却又觉得有几分眼熟。看这样子,似乎和蓝若斐关系不浅。
当着全班人的面被拆穿,竟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甚至还很嚣张地说,要是东西都找到了,那就拿回去就是了。说得好像她只是借用别人的东西,而不是用某种非正常的手段。
无力地摇了摇头,蓝若斐烦闷地应道“我不饿,也吃不下。”哪儿还有那个心思去考虑吃饭问题?她只想一个耳光把妹妹给打醒!
歉然地朝老师鞠了个躬,蓝若斐恳求道“刘老师,能不能让我和茜茜单独聊一下?”老实说,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说服妹妹,到了这个时候,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如果扇耳光真的管用,那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重重给蓝若茜好几下,好让她脑子更清楚一些,不再做这种混账的事儿。
转过头看向窗外的夜色,蓝若茜不痛不痒地说“有,她家里做生意的,有的是钱,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心里不舒服。这总是个理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