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轮着一人,每人都烧香祭拜,下跪默哀。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在这样大的厅堂里,竟然只有六个人来祭拜娘,做了这座府邸十多年的女主人,结果却近乎悲凉,我嘴角的那抹苦笑中夹杂着嘲讽,但是,比起皇室将为娘所举行的风光大葬,在这里的六个人至少是真心实意地哀悼的。
冷却的菜肴,摇曳的烛火,一阵狂风袭来,那扇只是轻轻阖着的门板刹那间被吹了开来,"呼呼"的冷风冲进厅堂,灌入了耳中,肆意张狂。
我挺直了身躯望向门外,一个身态娉婷的美妇款款走进厅堂,眉目傲然,正是钟沁。从她进入展家后就没怎么和西厢来往过,今天还真是有"兴致"啊!只是不知道她是来找麻烦的还是来示威的?
伸出皓腕将发丝揽至耳后,钟沁环顾四周,在见到清涣也在其中后只是稍一皱眉,很快她又舒展了眉头,斜着眼瞥我,语气一如七年前刚来时的那样,"咦,翼翔怎么没有来参加姐姐的葬礼啊?"
姐姐?叫得还真是动听,不过听了就让人觉得恶心。我微笑,淡然疏离,"钟沁,你是来找展翼翔还是来祭拜娘的?如果是来找展翼翔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娘的房里;如果是来祭拜娘的话,那么很抱歉,我们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你……"钟沁的脸色有那么一下子的难堪,她咬唇,狠狠地盯住我看了一会儿后又勾起唇角,笑容尖锐,"是沈琦瑾教你要目无尊长的吗?教得还真是好啊!"
"目无尊长?"我嘴角笑意更盛,可惜瞳孔中却是一片冰凉,"娘的确教过我要尊敬师长,只不过,娘还跟我说过,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哼!"钟沁几乎要咬碎了牙齿,恶狠狠道,"那贱女人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天下第一美人又如何?当今的公主还不是这样子!十多年来独守空闺,翼翔碰都不会碰她!"
这下子不叫姐姐了?听到她对娘的辱骂我就觉得气愤,展翼翔啊展翼翔,你看女人的眼光也未免太差了!深深呼吸,我不怒反笑,"是啊,展翼翔的确不会碰她,不过把娘放在心里想罢了。即使现在人死了,他还留在她房里想她!"
钟沁上前几步,伸手打翻桌上的菜碗,像发了狂地使劲往上踩,似乎想发泄出全身的不平,杨柳看不下去,正想动手,却被我拦住。我抱胸而站,越笑越甜,"钟沁,你会有这种反应,是因为被我说准了吗?还是说,展翼翔连在床上叫的都是娘的名字呢?"
钟沁的脸色由红变青,再由青变白,射过来的眼神如同要把我吃了一样,狠狠地上前两步,扬起手臂就想给我一巴掌,眸光转冷,我正想动手的时候只觉眼前一暗,清涣的动作比我更快,他瘦长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一把拉住钟沁挥出的那条手臂,语气清雅淡漠,"娘,别闹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出去吧。"边说边拉着她往外走。
因为清涣挡住的关系,我看不清钟沁此刻的表情,只看到她的指甲在清涣白皙的手臂上刻出了几条血印子,声音绝情,"展清涣,你也太吃里扒外了……"
"钟沁,我最后忠告你一句。"实在看不顺眼她的指甲如此肆虐,我忍下了皱眉的冲动,笑得邪肆狂妄,"娘活着的时候你没有赢过她,那么,娘死了以后,你就更不可能赢了。"停下声音,正巧瞥见钟沁转过头,满脸惨淡惊恐,似乎被我说中了心事。
扬眉勾唇,我懒懒地抱臂而立,视线直直地盯在她的脸庞,"看来,你懂我的意思呢。"转身以眼神示意杨柳,我背对大门,决绝开口道,"杨柳,关门,送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