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给谁?”
“一个叫约翰尼的家伙。”
“付多少?”
“每月一百块,只要现金。”
“为什么只要现金?”
“不想留下字据。”
“你知道那座仓库的主人吗?”
“不知道。”他回答时没有丝毫犹豫,我无法掩盖我的兴奋。如果迪斯不知道甘特利是业主,那他为什么要怕他呢?
莫迪凯拉过一张椅子,严肃地对迪斯道:“我们想让你做我们的当事人。”
“干什么?”
“我们正在就疏散一事起诉某些人,我们认为你们被赶出来就是受了不公平的对待。我们愿意做你的代理律师,代表你起诉。”
“但是那座仓库公寓是非法的,所以我付的是现金。”
“没关系,我们帮你索赔。”
“多少?”
“现在还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损失吗?”
“我想不会。”
我拍拍莫迪凯的肩。我们打过招呼,退回莫迪凯的办公室。“怎么样?”他问。
“考虑到基托-斯派斯的下场,我想我们该录下他的证词。就现在。”
莫迪凯挠了挠胡子:“好建议,我们来搞一个书面证据,让他签上名,索菲亚公证。这样即使他有什么不测,我们手中也有个证据。”
“有录音机吗?”我问。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有吧,我记不清放哪儿了。”
既然他说不知道在哪儿,得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找到。“用摄像机怎么样?”我问。
“这里没有。”
我想了一会儿,道:“我去把我的拿来。你和索菲亚稳住他。”
“他没打算离开。”
“很好。给我四十五分钟。”
我冲出办公室,驱车疾驰,开向西部的乔治顿。我用手机连打三遍,终于在克莱尔课间休息时找到了她。“什么事?”她问。
“我需要借一台摄像机,现在就要。”
“它还在老地方,”她慢慢地道,一边在盘算,“为什么?”
“为了一份作证书,介意我用它吗?”
“不至于。”
“仍在客厅?”
“对。”
“你换锁了吗?”我问。
“没有。”不知为什么,这个回答让我感觉好了点儿。我仍拿着钥匙,如果我愿意的话还可自由出入。
“有没有警报器?”
“没有,还是老样子。”
“谢谢。我迟些给你打电话。”
我们让马奎斯-迪斯坐在一间只有文件柜的办公室中。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后面的白墙上空无一物。我摄像,索菲亚速记,莫迪凯提问。他的回答简直是天衣无缝。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十分钟,所有该问的问题都问过了。迪斯说他知道两个被驱逐者的住处,答应去找他们。
我们计划替每一个我们能找到的被扫地出门的人单独起诉;一次一名,再把详细情况捅给《邮报》的记者,我们知道凯尔文-兰姆呆在“创建非暴力社区”,他和迪斯是迄今为止我们发现的两名证人,他们不会获得太高的赔偿额——如果每个人能得到二万五千美元的赔偿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但他们的加入会使我们的被告雪上加霜。
我几乎盼着警方对街头再来一次大扫荡。
迪斯走时莫迪凯警告他切不可走漏风声,我坐在索菲亚旁的一张办公桌上打了一份三页的起诉书,代表我们的新当事人马奎斯-迪斯控告原先的三名被告非法遣散租住户,随即又替凯尔文-兰姆打了一份,我把起诉书存进电脑,这样下次发现新的当事人时只要更改一下原告的姓名即可。
正午前,电话铃响起来,持续了几分钟。索菲亚在她的办公室打电话,我只得抓起听筒,“律师事务所。”我随口道。
听筒里传来一个威严的年长者的声音:“我是阿瑟-雅各布斯,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的律师,我想跟莫迪凯-格林先生谈谈。”
我只能说:“好的。”按了一下等待键。我盯着话筒,慢慢站起身,走向莫迪凯的办公室。
“是谁?”他问,正埋头查阅《美国法典》。
“阿瑟-雅各布斯。”
“他是谁?”
“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的。”
我们对视了几秒钟,他笑了,“终于来了。”他说,我点点头。
他去接电话,我坐下来。
交谈时间很短,大部分时间是阿瑟说,我想十有他要求面谈,而且越快越好。
搁下话筒,莫迪凯特意转告我谈话的内容:“他们想明天坐下来谈谈那件案子。”
“在哪里?”
“在他们的地方,上午十点,要求你不在场。”
我没指望他们邀请我。
“他们急吗?”我问。
“他们当然急。距申辩他们还有二十天的时间,现在就要求谈判,可见他们有多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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