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这条命,花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次,那些架着他的男人出乎意料没有彻底无视他的话。
为首的那个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钱?你能出得起多少钱?”
林毅鸿完全没听出来他话里的嘲讽意味,还以为他是要往上抬价,顿觉有戏。
语气都比之前热络殷切了几分,“只要是我林某人能拿得出来的,您开个价,多少我都愿意出……”
话音未落,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更大更热烈的笑声,连架着他的那几个也绷不住了。
完全把林毅鸿当成了猴耍。
“林先生。”等为首那人笑够了,稳了稳情绪。
语气才又恢复如常,“咱们跟大哥都是过命的交情,替大哥办事儿,丢了命都不带眨眼睛的,你现在想用几张臭钱就来收买兄弟几个,是不是把我们看得太扁了?”
林毅鸿心头一紧,哪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大哥不大哥的?
刚想替自己辩解几句,就听见为首的男人用极不耐烦的口吻吩咐小弟,“真是他妈的烦人,反正也没几步路了,给我把这个啰嗦老头儿的嘴堵上!”
小弟应了一声,直接将手里的布料揉成一团,彻底堵住了林毅鸿的嘴。
接下来的路程,因为没有了说话的人而走得格外的快。
等到了一处灰白色的建筑物后门的时候,早已有接应的人在那里等着了。
由他带路,一行人又将林毅鸿押到了里面某处一个隐秘的房间里。
当然具体是到了哪里,林毅鸿并不知晓。
只是凭着眼睑黑布外,那一丝隐隐透入的亮光判断,他应该是被人带到了某个房间里。
“先生,人已经带到了,我跟兄弟们出去替您守着。”
听得出来,为首的那个男人似乎是对这个所谓的“先生”很是尊重。
至少,在林毅鸿的印象中,从未听见他用如此礼貌恭敬的口吻,跟任何人说过话。
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也很快带着其他几人离开了。
房间内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平息下来。
等到彻底恢复安静,林毅鸿憋不住了,也顾不上自己面对的是不是危险人物。
定了定神,直接就说,“你的把戏也该耍够了吧?说吧,你到底是谁?把我带到这儿来,又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目的?”
沉寂三秒。
对面忽然响起了一个,低醇之中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嗓音,“问题太多,林叔叔想让我先回答哪个?”
林毅鸿面色一僵,脊背顿时沁出了一股冷汗。
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用了假证污蔑,而处于拘留期间的江律声。
“你……”林毅鸿几乎惊得说不出话来。
被困住的双手无法动弹,他的惊恐之色完全显露在脸上,难以置信地喃喃念叨着,“你不是被检方给……怎么会,怎么会?”
“还是托您的福,我才体验了一把坐拘留的滋味儿。”男人的眼眸里并不带多少情绪,只淡淡地看了林毅鸿一眼,又说,“所以这回,我也礼尚往来,请林叔叔来这里做个客。”
言罢,他直接起身,摘掉了覆盖在林毅鸿眼睛上的那块儿黑布。
头顶的白炽灯光直入眼球,刺得林毅鸿好半天都睁不开眼睛。
等他终于适应了强烈的灯光,看清了四周的环境跟以及自己面前的男人,才惊觉江律声所言非虚。
——除了一副桌椅之外,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刷得雪白的墙壁透出一种沉闷的压抑。
这地方,要说不是拘留所里探视的地方,都没人相信。
可他……他不是在加拿大被绑架的吗?
怎么一睁眼,竟是又回到了宁城!
“是你让那群黑社会的人把我给绑来的?”林毅鸿也不傻。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摸不清那群绑匪的身份,那么在听见带头那人口里“大哥”、“小弟”的称呼,心里也就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