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唯独不会是爱情。
“打算玩几天?”滕翊收回目光,问。
白佳诚被他突然问起,愣了一下,答:“不知道,看情况吧。”
“一个人?”
“是啊,如果你不陪我玩的话,我就靠自己了。实在不行,只能把以前一起在英国念书的同学叫上了……”
滕翊不禁自嘲地笑了。
白佳诚把游戏高配电脑捧到床上打开,手在键盘上漫无目的地轻轻滑动,在诡异的沉默气氛之中,最终鼓起勇气叫上滕翊:“我们来打上次没打完的游戏吧!这次还特地背了两台高配的来找你呢!耳机也是最新出的,我昨晚试过,效果老来赛额!”(注:上海话“效果超级好的!”)
滕翊转过身来,抱臂看向白佳诚,“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跟你打游戏?”
“打完游戏,你心情会好一点……”你心情好了,我们就能方便谈正事啦!
滕翊笑了,反问他:“是么?”
他的心一定是盲的,不然为什么依然会对这样孩子气的直男抱有最后的期待?
拿上自己的大衣重新穿上,绕好围巾,滕翊说:“请原谅我并非慷慨,地主之谊只能尽到这里。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我们一起吃完饭吧?”白佳诚很是不舍,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挽留。
原本连这次的会面都不该发生,“何必多此一举?”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白佳诚望向他,心中万分焦急。滕翊越是这样冷淡对他,白佳诚就越想任性下去,“你别走好不好?我是喜欢你的。”他脑子里乱乱的,只想抱住他的腰身,紧紧地,不撒手。
侧脸枕靠在滕翊的肩头,耳际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
滕翊没有回抱他,勉强笑问他:“你自己信么?”
时间就像死掉了那样,了无生气。
滕翊此刻再清醒不过,因为这种在原地的再三盘旋,于白佳诚也好,于自己也罢,都是无谓的挣扎。不如由自己来做那个“坏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佳诚冲动的情绪渐渐褪下,期待落空,不得不松开滕翊,放他离去。
滕翊之前,他没有喜欢过其他人。没有经历,无法对比,他不确信这是否就是滕翊想要的那种喜欢。
唯一少了欲望的那种喜欢。
是的,除了欲望,他几乎可以把一切都给滕翊。
然而这恰恰就是他们之间的死结。
白佳诚难得没有胃口,只感到从未有过的疲累,当晚泡了个澡后就早早睡下了。
睡着之前,他又把和滕翊以前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看看,甜蜜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日常生活里的对话,他对自己的关心也只是细无声地渗透其间。
舍不得,白佳诚一张张地截图保存。
狠下心,还是闭着眼睛把那个被他备注为“户部尚书”的手机号和微信都删了,他深知自己不是自觉的人,一定会忍不住再去找滕翊,然后永无止境地重复那些无望的对话,将伤口戳得更深,直到星星点点残存着的希望也彻底死掉。
白佳诚越发觉得身子透冷,明明室温已经被他调高很到,缩进被子里也无用,仿佛被子怎样都捂不热。
迷迷糊糊间,身体的种种不适将他唤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发烧了,很烫很烫,也许有40度,或者更糟。挣扎着摸出手机想给哥哥打电话,却进来滕翊妈妈的电话。
滕翊爸妈刚从朋友家回来,得知白佳诚竟然大过年的亲自登门送过礼物便想着跟他聊天话家常,哪里知道电话通了却听到白佳诚沙哑虚弱的声音,登时揪心起来,“诚诚不舒服吗?”
“嗯,好像是发烧了……”白佳诚正是病中,语气不自禁的软下几分。
滕翊妈妈听他这样说话,心疼道:“哎呦,我们诚诚可怜死了!乖乖把被子盖好躺着,我马上跟滕翊过来接你去医院。”
白佳诚一听滕翊也要来,有些慌神,“阿姨不要麻烦,我自己有带常用药的。”
“傻孩子不要犟了,既然来阿姨这边就要听阿姨的话,乖。我们马上就出发了哦,诚诚不要急。”
“嗯……”然而一想起马上还能见到滕翊,虽有忐忑,心情却也不自禁地轻快几分。
哪怕不去医院,现在只要能看一眼滕翊,也会觉得身体的不适能消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