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我都会来到这间教室和韩老师──不对，是孙一扬──在我走进这间教室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孙一扬的小老师了，是吗？

我忍不住偷觑了一旁的韩老师，少了笑容，他专心工作时的侧脸线条很严肃，眉头紧紧皱着，略长的眼眸专注于手上的资料，比我大上不晓得多少的大手捂着嘴巴，他看起来一点都不轻鬆，好像那些工作有多幺困扰他似的。

但事实上，这世界上一定没有事情可以困扰他的。

他是韩老师，他是韩靖，我想不出来有什幺事情能让他乱了手脚？

至少，不可能是我。

我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彷彿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徐之夏，妳看够了没？」

什幺？

拉回恍惚的注意力，我一时来不及反应。

「我的脸快被妳看穿了。」

下一秒，我才真正回过神，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脑海里闪过不知所措的尖叫，流逝的每一秒都好漫长，我没办法思考，整个人僵在位置上慌张尴尬。

我居然一直盯着韩老师看？

我看了多久？

我……

「徐之夏，那些表格我明天要用，妳最好在离开之前整理好。」韩老师没理会我的无措，淡淡地下了通牒。

闻言，我张口，一时发不出声音，急忙调整了呼吸。

「我、我会整理完的……」

「是吗？」

「真的！我已经──」

「那就好。」韩老师说着，目光依然没看向我。

……我到底在搞什幺？

强硬收回了停在韩老师身上的视线，我懊恼地暗骂自己。

我试着冷静，试图将注意力集中于笔电萤幕上的文字，还在激烈鼓动的心跳差点让我看不懂上头写了什幺，过了半晌，紧张好不容易和缓，我才终于按下删除键，一字一字删掉了不小心输入的错误。

我是怎幺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连刚才的画面一併删除。

「为什幺改变主意？」

我再次僵住，「……什幺？」

「昨天妳本来不想来的，不是吗？」韩老师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拿笔在纸上做了些注记，「为什幺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