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到底想怎样？」

奇怪，是你想怎样吧？当初莫名其妙对着我发脾气的人是你，怎幺几个小时过去，事情竟然随着时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成我想怎样了呢？

做人不能如此颠倒是非呀！

「妳可不可以理性一点？」

等等，他说我不理性？

有没有搞错啊？

「你把话讲清楚！我哪里不理性！」我瞪着他，第一次像这样冲着人喊。

然而，孙一扬的反应却是勾起微笑，好像鬆了多大一口气似的。

「徐之夏，妳终于愿意理我了。」

干幺？现在是怎样？

「……你装什幺可怜？」我抿了抿唇，告诉自己一定得沉住气，不能这幺轻易就被他蒙混过去，「不好意思，我『还在』生气，我『还没有』原谅你。」

好吧，我一再强调出我的「不理性」。

「对不起。」

「什幺？」我蹙起眉，以为我听错了。

「我说，对、不、起。」孙一扬一字一字说得清楚分明，他立正站好，重新郑重又说了一次，「徐同学，徐之夏，徐小夏，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请妳原谅我。」

说完，他夸张地深深一鞠躬，维持着鞠躬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孙一扬你干幺这样啊……」如此突如其来的发展害得我手足无措，慌乱又尴尬地望向四周，深怕会有人注意到我们奇怪的互动，我赶紧要他直起身来，「好、好了啦，又不是什幺大事……」

「不生气了？」他抬头看着我笑，笑得很可爱。

……可爱？我刚刚说他很可爱吗？

我心下一惊，再次看向孙一扬，发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眼睛笑得弯弯的，嘴角勾着讨人厌的弧度，那股可爱的感觉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蹤。

「……你都道歉了，我再生气也很奇怪吧？」对于那股突如其来的感觉，我并不打算深究，「但你还是要告诉我，你今天干幺突然冲着我发脾气？」

闻言，孙一扬的微笑一僵，笑意倏忽即逝。

我却看得很清楚。

「……我们先去公车站吧？」他伸手指向公车站牌，说道。

点点头，我答应了。

孙一扬没有再开口说话，他静静地走在我身旁，可能是在想着要怎幺和我解释吧？我不想催促他，即使我们已经站在公车站牌好一阵子，公车再过不久就要来了，我还是没有催促他。

也许是气消了，我甚至觉得，就算孙一扬不跟我说也没关係，如果真的让他这幺苦恼、这幺难以启齿，那就算了。

我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