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苏羽沫伏在他的怀里，嘴唇喃喃自语，一直念着这三个字，眼泪怎么流也流不尽。

这个怀抱，很温暖，很宽阔，是她最坚固的依靠，是她最安全的港湾，她怎么会舍得去伤害他们……她怎么舍得。

无论曾经有多憎恨，此刻，也全部化成虚无。

苏羽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怀里的孩子，化作支撑她的力量。

直到哭的累了，苏羽沫再次沉沉地睡去，苏羽把她扶回被窝里，帮她盖好被子，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这才慢慢地走出去。

病房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斜倚着墙壁，斜斜的影子被光线打射在地上，显得孤独而落魄。

第300章没有脸的男人6

“进去看看她吗？”

斜倚着墙壁的身躯，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许久，低沉的嗓音，带着极致的沙哑，静静地响起，再静静地陨落。http：／／／

“不了。”

淡淡的两个字，浅浅的音节，一出口，便随风散去。

他缓缓地直起身，转身，离去。

苏羽沫………

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他吧。

季绝轻轻地勾了勾唇，垂下眼帘，掩去最后的失落，步伐轻缓，渐行渐远。

苏羽定定地看着他寂寥的背影，眸光微动，面容越发地深不可测。

孩子没有失去。

苏羽沫再次醒来的时候，殷沫沫告诉了她这个答案。

她昏迷的时候，状况一度非常危险，差一点就要踏入鬼门关，当时，所有的专家都坚持要拿掉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保住她命的机会就会大很多。是alex力排众议，亲自主刀，不仅救了她的性命，同时也保住了她的孩子。

“他说，他不能再随意决定你的人生，你的人生，他还给你。”

殷沫沫轻声说着，目光柔和地看着苏羽沫。

苏羽沫斜倚着床头，绝美的脸庞一如既往的苍白，唇瓣干涸没有血色，目光略微有点呆滞，视线游离，愣愣的，把自己隔绝在一个世界中。

殷沫沫眼底的光芒微微暗沉，深深地叹气，“我想，小绝当时想的是，若是你走了，他也跟着你走，所以他才毫无顾忌的吧？”

不然，明明知道那是个绝佳的机会，他却还是没有违背她的意愿。即使是死路，他也任由她选择。

这样的爱情，她经历过，所以她懂。

只是………

不知道她的小羽沫，会不会懂………

苏羽沫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跟没有听到一样，连眼底的一丝波澜都掀不起。

一丝酸涩，猛然涌上心口，殷沫沫倏地站了起来，转身背对苏羽沫，眼前雾气缓慢升腾，她只能微微地昂起脸，不让泪水滑下。

从小羽沫醒来，她一直就是这个状态。

如同一个失去了耳朵，失去了眼睛，失去了嘴巴的残疾人。

她听不到任何话，看不到任何东西，也说不出一句话，沉溺在她的世界中，她出不来，也没有人能走的进去。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深深地躲在自己坚硬的外壳里的小女孩。

这么多年，她，苏羽和季绝，花了多少心血，多少心思，才把她从那个泥沼里拖出来，没想到，最后，还是他们亲手，把她再次封印了回去。

她的心真的好痛！

看着她这个样子，她无能为力，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苏羽沫呆呆地侧了侧脸，看着殷沫沫轻轻耸动的肩膀，眼珠子呆滞地转了转，却是缓慢地开了口。

她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含着砂砾在磨，极其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