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浪漫之国的早晨。】

#22【浪漫之国的早晨。】

「对不起……我太大力了……。」在雅凡鼻头上轻轻一啄，以桓其实并没有雅凡看到的那幺醉，早在被用力甩在床上的那一刻，酒就醒了一半。

「以桓……你真的醉了，别闹。」双手用力想推开他，雅凡狼狈的发现叫一个喝醉的人不要闹，简直对牛弹琴。越抵抗，身体就被搂得越紧。

这家伙力气怎幺这幺大？

「我没闹。」也许是喝了酒，胆子大了，以桓收紧双臂，细细的感觉雅凡的体温，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的绳索，不肯轻易放开。「借我抱一下就好……。」

想着他对自己的每一分温柔、每一刻体贴，雅凡突然有些不忍心，对于他这样简单的要求，不忍心拒绝。「一下下喔。」

「嗯。」

不再挣扎，雅凡想着等等他会放开自己，于是乖乖的待着。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嘴里的酒香随着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喷在自己脸侧，薰得连自己也以为自己醉了，越来越沉溺……这舒服的拥抱……。

不对……！

理智稍微拉回差点沦陷的思绪，雅凡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不得动弹。「以桓！」

「凡……」

「放开……唔……。」

多年深爱着的人而就在自己怀里，以桓一直捨不得闭眼，是现由那双深潭一般吸引人的美眸，滑向她闪着润泽的粉唇，再也克制不住。

从他唇上传来的热度，在雅凡心口扩散，直达四肢的末梢，甚至每个神经。那股暖意将自己整个包围，胸口的空气好像都被抽光了，只能吸到淡淡的酒气，这下真的醉了……。

打从抱住雅凡的那一剎那，以桓心底的情愫彷彿一下子沸腾，压抑许久的冲动抑止不住，溃堤。他需要出口，好宣洩感情。

低头攫取雅凡的唇，轻轻吻着；雅凡的唇凉凉的，有一股沁甜，不属于从自己嘴里吸去的酒香，反而撩拨起异样的欲望。

长臂一捞，扣住人儿的腰，以桓的吻愈渐炽热，舌轻舔雅凡的唇心，辗转探索，汲取她的味道，在她嘴里喘息。雅凡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的，可以清楚感受到她因如此的亲密而小小的颤抖。

他直觉，需要更多……

激情犹如大水，沖毁了雅凡用理智筑起的高墙，也沖毁了那所谓的界限，在眼眶倾泻。她双手无力的抵着以桓的胸膛，内心潜藏的情感就像被点燃了，酥软的身子只能躺在那温热的怀抱哩，异常积极地回应彼此的热情。直到她感觉到赫宰的手隔着衣服开始爱抚自己，刚才化开的不安立即聚合成更大的恐慌。

才正陶醉，怀中人儿一下子僵直了，这个明显的举动，唤回了以桓所剩不多的理智，像被电到一般，他拉开与雅凡的距离，急急抽回环在人儿腰上的手，看着她被自己吻肿的朱唇微启，脸上挂着的两行清鹹难掩激情，即使情动所致，却有更多徬徨。

该死……我到底在做什幺？

现实将雅凡拉了回来，失去方才拥抱的热度，窗外清冷的风灌进心口，冷却刚才的疯狂，汹涌了心悸与难受，以桓眼底放出的歉疚与自责，对上自己却渐渐模糊，想要起身，可是经过刚才，此刻全身力气早被汲取，这让雅凡更感到惊慌失措。

见到雅凡落泪，那苦涩还在舌尖，以桓内心的罪恶感剎时炸开。「对不起……。」留下这句话，他冲出房间，门板关上的声音在房里迴荡。

望着天花板，整晚，隔着一道墙，有两个相同的无助。

＊＊＊

以桓做了一个梦，在他终于承受不住酒力后。

他走在一片片荷叶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就怕一个不稳会掉进池里，但其妙的是，这些小小的叶子竟然可以支撑自己的重量。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可是心里隐约有个东西很渴望去追寻，双脚似乎早已决定了去向，越迫切，脚步就越急促。

彷彿走了一世纪这幺久，才在远方看见一艘小舟，小舟上有个白色的、一闪一闪发着光的东西，双脚不受控制，发了疯似的向前狂奔，快得眼前无法看清，耳边也只能听见呼呼风声。

小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被黑暗取代，挣扎也无法拨开慌乱，阻止意识失去，就在他以为肺快要被水撑爆的时候，恍恍惚惚有个亮亮的东西向着自己缓缓游来，抓住自己慌乱的手，带着自己抽离恐惧。

再次醒来，他看见的是一片无云的蓝天，摇摇晃晃。坐起，茫然的发现自己就在那艘小舟上，渐渐的瑟瑟发抖，环抱起湿淋淋的身子却缩不暖一点温度。

忽然有股热气由背后传来，慢慢的将自己团团包住，冰冷的身体升温。低头，他看见一双手顺着自己的臂膀，手指紧紧的相扣，能想到的，只有那个救了自己的亮光，回首……

「雅凡？！」

「……把、把这碗喝完。」

雅凡的表情显得慌张，把碗放在桌上就躲进厨房，留刚醒的以桓坐在沙发上错愕。脑门传来阵阵疼痛，大概是昨天喝多了，轻揉着太阳穴，视线停在桌上那碗不明的液体上。

是……解酒汤吧。

听话的喝完，以桓想收拾，站起身的同时却有什幺东西从腰间滑落，低头，惊讶。

毯子？

抬头看向厨房那个忙碌的身影，还有餐桌上热腾腾的早餐……心窝一暖，缓缓走近，不确定得伸出双手，将人纳入怀中。

怀中的人只是僵了一下，没有挣扎，反而渐渐的放鬆，手上的动作停止，好像在等自己说话一样，静静的。

「对不起……」

「为什幺要说对不起？」

轻轻的，雅凡将身子向后靠在那人身上，感觉环住自己腰间的手正在发抖，他柔声问道。

「昨天，我……」

轰的一声，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堵在齿后，双眼因为震惊而瞪大，熟悉的沁凉贴着自己的唇一下，以桓的脑筋突然当机，一愣一愣的看着那人模糊的轮廓在眼前渐渐成形。

刚才那是……雅凡在吻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雅凡看着以桓惊讶的表情，深深的望进他的双瞳，心疼涌上。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受的伤、承的痛，都是我造成的啊……

「雅凡……」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时间静止了，回忆却在流动，就像一部纪录片按下的快转键，快速浏览他们之间的以前到现在，每一秒都记忆犹新。雅凡的话就像一种赦免，释放了他们的爱情，也像一种允许，允许两个碰撞的世界再次交融。

被撩拨的心湖再也止不住，以桓猛然低头，攫取她的唇。

他们的唇烫着彼此的，在对方喘不过气的时候趁虚而入。

雅凡的手贴着以桓的胸膛，一股热浪袭来，他抓紧衣服，一双手颤抖着，不是因为激情，而是这股得来不易的甜蜜撞击着累积的委屈，好像要一次爆发出来一样，品嚐着他所有味道，情愿融化在他怀里。

以桓将圈在雅凡腰间的手收紧，抱住她，让她更紧贴自己，享受着这令人崩溃的清甜。回忆在这绵绵不绝的深吻中播放，一分一秒，直到完毕。

心中最沉痛的那道伤口似乎癒合了。

两人抵着额头，大口的喘息，紊乱的呼吸让胸膛失去节奏的起伏着。雅凡整个人被以桓包在怀里，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好似自己是个易碎的物品。

以桓凝视着雅凡，好怕这是梦，好怕自己醒，醒了之后，雅凡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可是这个想念的香味、想念的笑容，一切又真实得不像话。

见以桓一语不发，雅凡拉开一点距离，闭上眼，双手抚上他的额，轻轻的摩娑着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最后停在他的双颊上，再睁开眼，流露出安心。

「这是以桓啊……我的以桓。」

以桓知道了，雅凡是在感受，像小时候那样。

将她揉进怀里，以桓在心里下定决心，再也不要放开这个宝贝。

一笑，雅凡柔顺的依在他颈间，向自己发誓，绝对不会再推开他。

「雅凡，谢谢你，我爱你。」

「我也是。」

浪漫之国的早晨，阳光斜斜的洒进一间花店楼上的小公寓，地板上，有一对恋人相拥的影子。

爱一个人，不是忍受而是接受。

＊＊＊

坐在图书馆角落，窗外柔情洒在低头专注的人儿身上，乌黑的髮丝反射着黄褐色的阳光，双唇抿着微微上扬的弧线，美得连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却不敢上前撘话，彷彿他神圣而不可污染。

不，没那幺夸张，大家只是不忍打扰那份宁静。

雅凡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眼睛却忽略了一旁的乐谱。别人以为的专注，其实只画上了无数只猴子，还有无数次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