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张永远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孔,长而随意的浓密头发,好像对任何人事都没有什么可计较和在意的。
但是这许多好,于我而言,都不是我拥有的。
父亲每日催着我和沐琳夕的婚事,沐琳夕,沐琳夕,沐琳夕,这个当初为我放弃了家族企业的女人,为我放弃了出国留学机会的女人,只想日日与我朝夕相处的女人,在我爱上玖月的时候,我觉得那样崩溃,无法原谅自己的背叛,然而幸好,她也爱上了其他的男人。
可是后来,他们分开了,她哭着抱紧我,说对不起,哭着说她想我,想要回来我身边,我冷眼看着她,手指骨节有微微的疼痛。
其实没有原谅不原谅而言,如果我最后拥有的不是我爱的女人,那么,谁都是一样的。
沐琳夕,那就沐琳夕吧,这样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众望所归。
春天来了,朋友告诉我,作为一个男人,感情不是唯一的生命,不要计较儿女情长,除了她,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只是,抛弃了我,希望你可以获得更多的自由,和快乐,希望你像以前一样的随性而为,那样才是我爱的玖月。
只是,心里依然难过。
最想的人,我最爱的人,但她却不是我的女人。
去医院检查的几次,因为是专科医院的缘故,这附近大部分的孕妇们都会选择这一家,因此医生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
我拿着单子在门外等了很久,没有顺序号,也没有人喊我。
于是怯生生地跟着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走进去,里面站满了人,很久之后,医生头也不抬地问我:“你是怎么了?”
我说,“怀孕八周,肚子痛。”
“去量血压。”
“血压室在哪?”
医生低着头写单子,没有理会我。
我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句:“对不起,血压室在哪?”
“出去自己找,没看到这还有大肚子的人等着吗?”
“你笨吗?我带你去。”突然,一个男性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吃惊地回过头,欧尧竟然就那么直直地站在我的身后,我见到他,还来不及考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连忙对他做个手势让他赶紧出去,指给他看门口立着的“男士止步”的牌子。
他却只是笑。
同时那冷面医生也在一堆单子中听到了他的声音,立刻反应过来,尖着嗓子吼:“喂喂喂!没看到男士止步吗?这里不能进来,赶快出去,出去!”
“对不起啊,大夫,我不放心我老婆所以进来看看。”欧尧吐着舌头,俏皮地看着那中年女医生。没想到,女医生刚一抬头看到他,立刻变得温柔了起来,“那个,那个没关系,你先带她过去量一下血压吧,然后再回来给我,我再给她看。”
“好的,谢谢你大夫。”
我和他走出来,我还没有缓过劲来,张着一张大嘴看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把这孩子生下来,一个人默默养大,让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问。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70)
我依然说不出话。
“走吧,先去测血压。”
我感激地跟着他的步伐走,到走廊中间一阵药水味道传来,突然呕了几下,欧尧赶紧拍我的背,我低着头,刘海挡住了眼睛,问他:“我这个样子,你也不介意吗?”肋
“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我说,抬起脸,正视他,“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对不对?”
“还好。”
说话的时候,他始终直直地看着我,我穿了一件杏色的宽松雪纺衫,白色的七分裤,头发剪了厚重的刘海,可能显得年轻了一些。
他突然微微地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良久,他突然低下头,双手抚着我的肩:“玖月,不要一个人撑着,太辛苦,你还有我可以依靠。”
我不是没有感动的,然而却还是淡淡笑了一下,扬着单子喊:“走吧,去血压室。”
血压室的人不是很多,到那等了一会就量上了,他一直坐在外面椅子上安静等着,我回过头看他,这个样子,真像一个爸爸。
回去后他请我喝鱼汤,那么一大碗,他细心地盛了出来,放到我面前,命令我:“全都喝掉,怀孕了,要多喝鱼汤和骨头汤。”
我听话地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最后一口汤卡在嗓子里,突然想起不久前师北承钻进厨房,戴着围裙给我熬汤的样子,这样想着,突然就没了食欲。镬
“小月,”欧尧突然开口,像是很艰难地在思考一件事情是否要对我说。
我说:“你说吧。”
“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这个样子,坚强,独立,不要为别人伤心难过,即便你一个人,也会很好的把胎儿养好。”
我莫名其妙,却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心里突然增加了一种恐惧和不安,可是再转念,现在,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
没有什么大不了。
第二天上班,欧尧让秘书给我送进来一个包裹,我打开来看,全部是怀孕初期需要补充的维生素与叶酸等必要品,手下一松,袋子掉落在桌子上,眼泪悄无声息地掉下来,欧尧,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我哪里值得你对我这样好?
心里闷闷的,喘不过气,于是拿出手机,想打给香南或者小晴,叫她们出来陪陪我。
然而当视线不经意间停留在当日的报纸上面时,突然心口剧痛,报纸上那么大的照片,师北承和沐琳夕坐在众多记者面前,回答记者若干的问题。
而内容是:富二代师北承未婚妻沐琳夕已有一个月的身孕,故原定婚期提前举行,沐琳夕也会暂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