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速度之快,却道白辰比他更快。身形暴起,挡在玄苍身前。
“你是何人?”
林子慕一击不中,撤下手掌,目光略过玄苍,立时移到了白辰的身上。
“阿弥陀佛。”玄苍拍了拍沾灰的僧袍,“林施主是在试探贫僧么?”
“试探?”林子慕冷嗤:“不是大师在试探在下么?我们林宅里里外外贴着的那些符箓,大师莫要
告诉我,你毫不知情。”
玄苍咳嗽了下:“符箓确是少夫人在我寺求得,但她并未说起会当做何用。”
“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
玄苍闭目诵经:“阿弥陀佛。”
白辰觉察到林子慕打量他的眼神,索性站得根木杆子似地一步不动,眼观鼻,鼻观心,口中念念有词地跟着玄苍“阿弥陀佛”。
林子慕见二人如是,随即让开身:“既然大师不信林某,那自己诊看便是。”
玄苍站在秋儿的床头,将一串紫木佛珠搁在她的顶心。林子慕只见佛珠上溢出一缕浅蓝色的光雾,一点点地洇入秋儿的百会穴。
白辰却是认认真真地坐在一边,好像真的只是陪同玄苍前来的一样,林子慕的全副心思都在那缕蓝烟上,却是忽略了白辰佯装合着的掌心里,一点微弱的光亮。
雾色像一层薄薄的水膜,缓缓将秋儿的整个身子都笼罩在其间,蓦然地,女子的脸上仿佛生出了一些血色,那双紧闭的双眼也仿似动了动。
“夫人!”林子慕惊呼,竟是猝然扑到了床上。
刹那!刚刚凝聚起来的雾气便要消碎。白辰身形一动,瞬间拽住林子慕的后背。
突然,异状陡生!
原本昏死的秋儿蓦地睁开双目,张口喷出一团黑烟,抬手拍出一掌,将玄苍扫在一旁。与此同时,林子慕手中银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径直刺向白辰。
黑雾如生了眼般,竟是团团围住了白辰。白辰只道右肩越来越烫,心中立时惊骇。
白辰拽起玄苍往窗子边退去,手指在空中虚虚一划,然而并没有划出预料中的结界。白辰突然就这么停住了动作,整个人都一起着停住了。
“来人!将此二人拿下!”
林子慕断喝一声,瞬间房门被撞开,冲进数十个手举刀刃的护卫,便如那夜巷子口外的埋伏。
“白辰?”玄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却发现这人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跟着翻掌拍下,可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砰!”
长刀猛然砍落,白辰还在怔愣,不及收手,手臂上已被划开了极深极长的一道口子,血水立时流了出来。
“白辰!”
玄苍抓着人往墙角躲避,白辰却像中了魔怔般,痴痴傻傻。
“夫人,瞧来这是起效果了?”
白辰只觉得眼前的视线愈加模糊,林子慕的身影在眼前越晃越烈,他那一声“夫人”更是深深刺耳,如同讥讽,将他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累起的屏障,一下子推得彻彻底底。
自食其果,俨如当日。
“小师傅,方才进门的那一盏茶,这屋里燃着的檀香,还有那一道黑魔纹都会渐渐消去你的灵元力,连结界都划不了的滋味,可好?哈哈哈!”
寂黑一片的周遭,偶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重重的呼吸声,和玄苍非常守时的念经声。
“白辰。”一阵悉索后,玄苍扒在铁栅栏前喊了一声,“你怎么样?”
良久,漆暗的阴影里才若有如无地传来一声沙哑的呻//吟。
“离死不远了……”
那日白辰旧疾发作,灵元力被制,两人徒手根本不是那群彪形大汉的对手。被擒之后,却不知为何林子慕像是认准了白辰就是布局害他之人,将他锁在那张刑架上,就没解下来过。
白辰被他穿了琵琶骨,撕心裂肺的惨叫,玄苍听了,第一次起了杀心。
如果说书人是白辰他们布下的诱局,那秋儿便是林子慕摆下的反局。他借夫人被害为名,直接将长空寺置在了凶手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