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许我此生不再续弦,可是,我不过过世三载,他!他竟然娶了妻,还纳了妾,这等负心薄幸之人,难道……难道我不该寻他问清楚么!”
白辰无奈,叹了声:“姚氏,人鬼殊途,你又何苦执念。”
姚氏摇着头,狠命地摇着,仿佛要把自己的这颗头颅摇断下来,她猛地撞上那扇大门,然后被血符无情地灼伤。
一次又一次。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说过,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人!”
“生生世世,只爱我一人!”
“言犹在耳!展云鹏,你为什么要负我!”
“为什么!”
姚氏的身影又变回了她出现时的那样的朦胧。一城,一夜的怨恨都再难凝起她被灼成枯骨的元魂。
长空寺里,晨光缭绕。落在枝头的那只八哥身上,八哥懒洋洋地伸了伸翅膀。
大殿里此时已经响起早课,袅袅念经声回荡寺里。
世间万事皆由因缘和合而生。由因而成缘,循环往复,不逆其行,不乱其果。莫贪嗔,莫痴恨。
一缘起,惜缘;一缘灭,随缘。
白辰只披了单衣,站在树下,嘀嘀咕咕地对那只鸟说:“大黑,什么叫缘尽?”
“呱呱呱,没有美人。”
“哈,你今个儿居然没有说上三遍。”白辰再抬头,只见那只色鸟已经追着一直羽色亮丽的雌鸟,凌空飞去。
“有漂亮鸟儿,漂亮鸟儿,漂亮……”
“有异性,没人性!”
白辰愤愤地鄙视了一番。
“阿辰,他是只鸟。”齐川端了早膳过来。
白辰略一迟疑:“没鸟性!”
白辰吃饱喝足,在院子里支了张摇椅晒肚子,那只去而复返的八哥还没落稳,就被他一道冰棱箭射翻。
鸟躲,他射。不亦乐乎。
“和尚,救命,救命,救命!”
玄苍抱着大黑“阿弥陀佛”。
“白辰。”玄苍正想开口。
“我见了姚氏,该劝的也都劝过,奈何她一根筋,陷入可死胡同,根本劝不动。”
刚刚齐川告诉他,展云鹏又一大清早地来找玄苍,那张脸都是蜡黄蜡黄,已是几宿没睡的衰弱。
见了几次姚氏,白辰发觉自己好像有一些同情这个女子。展云鹏轻描淡写地一句戏言,她却当了真,信了一世,仍然执迷。
“白辰,她夫人只能劝么?”玄苍突然道。
“你想要作甚?”白辰一下坐起。
玄苍摸着大黑的羽毛,不疾不徐地问:“不能降服?”
白辰:“小和尚,她是人。就算死了,也是游魂,该有黑白无常收去地府。”
“呱!痛死老子了,痛死老子,痛死老子。啊啊啊!”
大黑突然从玄苍怀里挣脱出来,玄苍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掌。
“玄苍?”
☆、拘魂锁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