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蛛妖的脑门前蓦地爆起一团雪白的星芒,身子剧烈一晃,径直摔下了山巅。
“青灵!”
玄苍大叫一声,眼前顿时陷入漆黑。
☆、青梅竹马
玄苍醒过来时,整个人依旧昏昏沉沉的。周围是熟悉的一切,可他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静室的。
明明前一刻他还在佛堂跪诵经,但不管他反反复复念了多少的经文,心中那一缕的“杂念”却仍然死死纠缠于他。
那日山崩地裂前,那只小狐妖却如若昏暗中的一丝明媚。
只是少女却告诉他,她要走了。
那是不是就要连那些仅有的明媚也一同带走。
脑海中,少女的面容被一段段的经文捆缚,扯得他脑袋阵阵发痛。
屋门被人推开,白辰当先走进来,身后一跳一跳地跟着那只八哥:“念经都能把自己念晕过去么?”
白辰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大黑从他这边的肩头,跳到另一边的肩头,聒噪着:“走了走了走了。”
玄苍不明所以,白辰叹着气,无奈解释:“小狐狸走了。”
“?!”玄苍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偏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只有一双手死死地攥皱了被褥。
“玄苍,我来是同你说一声,我也要走了。”白辰又再叹了一声,大黑跟着叫:“走走走。”
“去哪里?”
白辰伸手一抓,把那只八哥揪下来,扔在床上,厉声警告:“敢掉链子,老夫阉了你!”
“呱呱呱。”大黑一个哆嗦,翻身爬起,把一个小吧拉几的脑袋蹭到玄苍的手掌下,模样无比地乖顺。
“上次在林子里的蛛妖,腹中有沅家小姐的耳坠子,故而,章肃文想我随他回一趟镇上。”
“你……”玄苍的脸色仍然有些泛白,掌心触及大黑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心中所思的却不知是甚了,“你不等他了么?”
“哈,他爷爷的,这么久不回来,指不定在胡狄乐不思蜀了。”白辰忿忿然,咬着牙道,“好在那镇子离胡狄也不远,办完此事,我顺带拐一趟呗。”
“哦。”玄苍垂下眉眼,不再说话,只是手掌却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大黑的羽毛,爽得那只色鸟都快睡着了。
“白辰,还是不一样的啊。”
玄苍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呵呵,她走得快,如今,你也只能将就下了。”
说起来,章肃文自打那日知晓自己的家世之后,便已匆匆离寺下山,谁知没过几日,章肃文又匆匆回到山上,对白辰肃然说道:“随我去降妖。”
那个时候,白辰正偷偷摸摸地后山品酒,边上摆着一叠卤牛肉,滋味别提多舒坦,大黑一嘴一嘴地和他抢牛肉,结果反倒是被白辰诱惑着喝了酒,瘫成了一只醉鸟。
酒和肉都是蒋方铎派人送上来的,寺院里不沾酒腥,所以他只得躲在后山,暗搓搓地喝上几口,他的伤势未好透,蒋方铎竟然下令不许他入绥林县,待在寺里养好了伤再议。
“不去。”白辰抱着酒罐子,直接拒绝。
章肃文瞧了他两眼,拍出一沓银票。
“不去……老夫有伤在身,要静养。”白辰刚刚探出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章肃文不答话,又拿出一叠银票。
“有银子了不起么?”白辰别过脸,心道,“来呀来呀,用银子砸死老夫啊。”
他如是想,章肃文自然如是做。这一回,是让随行的侍卫抬进来满满的两箱黄金。
“添做寺里的香油钱。”
“啊!”白辰搁了酒坛,撒泼:“将军,你这真是要用银子砸死我么。”
章肃文是便服出行,但他怎么也是朝廷堂堂的一品大将,半夜宿的帐篷都比寻常的大了两倍,帐内搭着一张宽敞的床榻,侍卫说,章肃文吩咐了,白辰伤势没好,要他们多加留心,照顾好。
白辰在床上翻来滚去,这一路上,章肃文着实对他很好,事无巨细,皆是安排得妥妥当当。还让火头军记下他喝药的时辰,从来不曾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