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邪
难过,郁闷,憎恨,各种负面的情绪越发清晰。
贺霖仍快步往前跑去,怎料突然天边一道金色惊雷从天而降,直往他头上劈来。
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黑烟竟迅速蔓延至贺霖头顶,凝聚成一块黑色盾牌,直接把那惊雷挡下!
真是可笑,一直想除掉的东西竟然回过头来保护自己!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可以控制灾灵了!当日就不应该放任你不管!”
一阵洪亮的声音从天边传来,贺霖抬头,只见一个身穿绿色道服的男人立在不远处的路灯上。
雨丝纷纷,竟没有丝毫沾湿他的衣服。
“呵呵,小哥,你拍戏你先忙,我就不上镜了。”贺霖假笑着赔不是,脚却渐渐地往后挪动。
那人也跟着轻笑。
“轰!”
贺霖只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猛然落下,不过一秒,便烟尘弥漫,阵阵凉意蔓延,一时没了主意,只好乖乖立在原地,眯眼不语。
那人挥了挥手中的木剑,一脸不屑:“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四字恍若洪钟,在贺霖脑中荡然响起,那些亲戚们嫌弃的眼神,背后的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嫌弃,尽数在脑中再次上演。本来的担忧和害怕突然就被心中翻涌着的愤怒,无助,悲伤,一一掩盖,化作一阵撕裂般的心痛!
道人看着贺霖双手握拳,眼睛渐渐愈发变红,身上黑烟如同蓄势待发般蠢蠢欲动,心中大惊:“看来不能再放任下去了!”紧接着双腿一跃,直直拔剑往贺霖心脏刺去。
贺霖本来还捂着心脏喘气,尚未抬头,手便不受控制地挡下了一剑,继而双腿灵活地往后闪避,猛然抬头,只见那道人穷追不舍,手中持着一张黄符就要往自己脸上贴!
心中烦躁再起,侧脸闪避,咽喉处突然发出一丝低鸣,手中应声而冒出一团焰火,迅速往那道人脸上刮过。
道人嗤之以鼻,本来要往贺霖心脏刺去的剑锋突然一变,转身,猛然抓住贺霖的手,手指直插他的脉搏,阵阵清冽的灵气如缺堤之浪般直接侵袭贺霖的各处脉搏,恍似利刃,直至心脏处疯狂肆虐。
“啊!”嘶声裂肺。
“这不能怪谁,只怪你自己倒霉,做了个被灾灵附体的天煞孤星!”那道人嘴上说得这般大义泯然,可眼角处却掠过一丝得意。
贺霖凶狠地盯着那得意的眼神,喉间突然一阵腥甜,鲜血顺着唇边汩汩而下。只觉得浑身难受,继而渐渐乏力,可双眼却依然倔强地用力睁着。
还在赌气间,那两只接在自己脉搏处的手指突然被人一掌推开。贺霖顺势就倒下了,抬眼一看——
果然是淮墨!
贺霖第一次觉得自己差点感动得要哭,一见男人出现,竟然安心了不少。
道士往后倒退几步,眯着眼满是不屑:“灾神就是灾神,总喜欢徘徊于天煞孤星左右。”
淮墨不禁冷笑道:“不过是个尚未得道的神裔,竟敢管起本神的事情来了?那时在洵江偷看我们的也是你吧?”
道人哂笑:“那天不过路过,想着既然他没有犯错,又有神灵在其附近,便先饶他一命。可如今他竟然把身体内的灾灵四处传播,害得怨声不断,还取了一个神裔的仙骨据为己用,这岂非不是大罪?”
淮墨眯眼:“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只怕是你耐不住沉闷如水的修行,想借此来换取功劳,助你成仙吧?”
“哼,的确是只差几步了,若我今日拿下这个天煞孤星,便算大功一件,白日飞升指日可待又可替天行道,何乐而不为?”
那人还在意气风发,淮墨也只是冷静地听着,若有所思,顿了片刻,才反问道:“何乐而不为?当神仙,真有那么好?”
“不老不死,难道不好?念在将是同僚,你让我把这孤星给收了!我便不计较你这段日子里庇护妖邪之罪!”
不、老、不、死?贺霖瘫软在地上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竟一时冷笑了出来,可这笑声传到了那道人那厢,却被误解为不屑。
道人嗔怒,拔剑,挑符,势必诛邪!
淮墨一跃而起,平稳地落在剑身上,道人见状猛然抽剑,继而唤出一道黄雷伺候。淮墨也不示弱,如猫般轻巧躲过闪雷,再以迅雷不及之时早已把那道人的手牢牢抓住,往前猛然一拉,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其心脏处!
冷风拂面,狼烟四起。
可那一瞬,仿佛连风也静止了一般,贺霖坐在地上,也听到了那道人吞唾沫的声音。
淮墨浅笑:“怎么?你还想要杀他吗?”
道人额角缓缓落下豆粒般的汗滴:若那只手再往前伸一点,便直插心脏,神灵不可擅自杀人,性命之忧倒是不担心,可心脏处是神裔的修行之源——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