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扬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他感觉到了,死亡,是这么接近。
她的声音艰涩道:“我死的时候,别让丽丽看见,她还小,会害怕。”
马丽闭着眼,眼泪从两边的眼尾缓缓滑下。
如果不是因为她,妈妈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因为难产,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妈妈也不会得上肾衰竭这种绝症。
到底该死的是她,而不是病床上的那个女子。
她开始恨自己。
一个月后,一场葬礼。
那个男人看起来憔悴异常。
马丽坐在一旁,低着头,她不忍心看他憔悴的样子。
母亲走了,她的心情已经沉重的不知该如何形容。当她看到那个本来坚强的男人,现在却是这样憔悴,她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她真希望死的是自己。
她真希望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个世界上,每个活着的人都有自己的为难。
如果,你觉得承受不起,那就去死。
如果你不想死,那就受着。
如果,不想堕落,那就振作。
v初见(1)v最新更新:2014012113:17:32
东区。
车,沿着宽阔的柏油马路一直向前开,不过半个小时,就能看见一片悠然的景致,道路上铺满平坦的英式草坪,两旁栽种着郁郁葱葱的梧桐树,莺往燕来,鸟语花香。
置身其中,轻松、惬意。
美景中,林立着从a到j十栋十九世纪风格的欧式别墅,两两为邻,优雅、闲情,宛如人间天堂。
梁倾泽把单车停在东区a座的门前,目光一侧,发现隔壁竟然有人进出,印象里b座一直空着的,心下一想,应该是有邻居搬进来,并没有特别在意。
东区a座和b座紧紧相邻,与c座和d座则是隔道相望。
此刻,b座的二楼,左侧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内,房间里堆满大大小小的纸箱,摞起的纸箱已经将马丽团团包围,只余窗前的一小块空地,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直接坐在地板上,身后开着窗,风丝丝凉凉的吹着,窗上挂着的白色沙曼遥遥飞舞,不时划过她的头顶,她的手里捧着一本书,她凝神在书中,房间里安静的似乎能听见她的心跳。
房间外,‘噼里啪啦’的发出躁动的声响,马明扬正忙得不可开交,一批批装卸工人进进出出,将空荡荡的房间堆满。
杨晔从旁指挥,杨宋尽力帮忙。
二楼的房间里,厚实的门板隔绝了门外的吵闹,不知不觉手中的书已经翻了过半,她微微晃了已经麻木僵硬下脖子,正疼的凝眉,窗外的风清扬,挑起白色的窗纱,一阵清丽悠扬的音符随着清风飘进房间。
钢琴的声音温柔婉转、清澈缠绵,难以想象音乐竟会如此奇妙,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每一个飘落的音符都像是雪花落在了手上,感觉被冰了一下,却又立刻融化进你的心里,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直到琴声结束,马丽才回神,心里轻叹,真是一首动人的曲子啊,不知道哪里播放的,可是当真好听。
这天晚上,她在网上找了很久,听了很多名曲,唯独没有找到那首曲子。
第二天。
漫漫暑假,她窝在客厅的沙发里,从沙发一端磨蹭到另一端,然后再折回来,整个人百无聊赖,叹气,实在无趣,关了电视,回到房间,关上门,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眸直直的凝着天花板,安静的不可思议。
窗口的风安静的吹,白色窗纱漫漫遥。
不知过了多久,清风掠进窗口,几个清丽的音符也随着飘进了房间。
她的眼睛眨了眨,腾的从床上坐起来。
依然是那首曲子,依然清婉缠绵。
本以为再也听不到了,没想到它却在同一个时间再次响起。
一曲完毕,钢琴奏出一个完美的收音,悦动的清丽音符袅袅消散在风中。
琴音结束,她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晃神了。
晚上,她再一次上网搜寻那首曲子,依然听了很多名曲,但偏偏不是她听到的那一首。
第三天。
本来是一家一起去郊游,她却固执的坚持自己先回去。
别墅门前。
司机刚刚把车停下,她飞快的跑下车,急急的冲进大门,跑回房间,径直坐在窗前的地板上,胸口还在不停地喘气,看了看时间已过六点,她安静的在等,不知道那个钢琴声还会不会出现?
今天,马明扬临时决定一家人出去登山,可是站在山脚下,她却固执的自己跑了回来,即使被马明扬斥责,可她还是坚持自己回去,她的样子就像着了魔,义无反顾。
她真的没想那么多,一心只想听到傍晚时分那首清丽的曲子,她只是不想错过那首曲子。
风吹拂着窗前的白色沙曼。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笑,也许今天根本不会有人播放那首曲子,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在等而已,她好像真的很固执啊!
正想着,轻轻的一个悦耳音节飘了进来,接下来悠扬的钢琴声再一次响起,竟然那么准时,琴声清扬婉转,蔼蔼动人。
她的唇角少见的扬起一个微笑。
一周后。
那天清晨,她的头发绑起一个马尾,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她把一辆崭新的单车推到门口,她没有骑过单车,但是她想应该不会很难。
只是,她才刚刚上车,单车前行了还不到两米,她就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她凝着眉,艰难的推开压在身上的单车,已经满身是伤。
“把手给我,我扶你起来。”那是一个格外清丽的声音。
把手给我,我扶你起来。……
马丽一怔,眼前出现了一双耀眼的白色运动鞋。
她抬眸,看到的是他身上那件白的发亮的衬衫,她更加向上看,刺目的阳光下,她半眯起眼,她看到,他的样子融化在温暖的阳光里,额前的发丝闪耀着金丝绒一般的光泽。
“摔倒了一定很痛,我扶你起来。”清丽再次响起。
她回神,凝着他,她的眸子里开始充满警惕,她不习惯和陌生人讲话,只是别扭答了句:“不用。”
梁倾泽蹙眉,刚刚,远远的就看见她摔倒了,他本来想假装没有看到,他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只是,不知怎么,心里就是觉得不安,挣扎半天,还是走过来,打算扶她起来,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毫不领情。
拍了拍弄脏的衣服,她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