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宝的童年过得并不愉快。顾家在k市算得上是名门望族,顾唯宝的曾祖父可是国民时期驻扎在y省的军阀统领,可是因顾家三代单传且门第观念极重,到顾唯宝出生的时候,并不为顾家所乐见的事。顾唯宝的父亲顾峰也因此开始嫌弃他当年顶着家庭压力执意要娶的那个淡雅脱俗的李女士,天天夜不归宿。或许在顾家看来李女士除了是个美人坯子和知识分子以外,就没什么可取之处,况且还是个弃婴,说出去都嫌脏嘴。
顾唯宝永远都忘不了她和母亲被顾家扫地出门的场景。顾峰扇了李女士一耳光,凶狠狠理直气壮的说:“这婚不离也得离!萧萧有了我儿子,我得负责!”顾唯宝看到跌倒在地上的李女士,哭嚎着就冲过去要捶打那个无情的男人。
“你打我妈妈!你是坏人!坏人!”
但她还没近顾峰的身,顾唯宝被佣人给抱起来,连同李女士一起被推到了雨幕中。她奶奶,那个珠光宝气高傲的妇人,丢了一串钥匙在她们面前。“这套房子和你银行账户的钱,够你们母女花一辈子的,我们顾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李女士是大学教师,独自带着顾唯宝生活。她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顾唯宝身上,这5年顾唯宝异常的幸福和充实,但确在李女士和丧妻的袁桥彬相遇后戛然而止。
顾唯宝不得不承认,起初她心里是充满怨恨的。她不理解母亲撇下她改嫁远走。特别在高一的暑假,袁煜炜把第一次到b市14岁的她介绍给发小时,褚胜那混儿的一句玩笑话“大炜,这就你家那聪明的小拖油瓶?”,顾唯宝更是排斥b市的生活,排斥这帮子人,排斥这个圈子。
但是因为思念母亲的血缘后作力,顾唯宝还是考上了b市重点大学,来到了李女士的身边,只是多了些许疏离,她把她压抑的所有感情都投入到了简益洋身上。
可是,最终简益洋还是走了。她从医院醒来时,对母亲挣扎着哭喊到。
“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我,他也不要我…”
李女士眼睛泛红,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当年离开的行为给自己闺女带来了多大的伤痛和阴影。
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呜咽着说了句“宝贝,妈妈一直都很爱你。”就捂着面出了病房。
袁桥彬从初次见顾唯宝就打心里喜欢这丫头,聪明,可爱,又会心疼人。他和前妻许夏日一直打算要个女孩,可天不由人愿,许夏日在一场车祸中身亡。许夏日是政界强人许老夫妇的独女,她去世后,袁桥彬并没有自立门户,而是担负了做半子的义务,照顾老人。
看着病床上神情憔悴,双眼空洞的顾唯宝,袁桥彬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开了口。
“宝宝,你妈妈…她不容易。她刚跟叔叔到b市时,你外公他并不承认这个儿媳,你外婆没给过她好脸色,每天挑三拣四,不是他们有门户之见,而是他们太思念叔叔的前妻,他们的女儿,他们接受不了有人来替代女儿位置的事实。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直到你外婆脑出血入院,你妈妈没日没夜的陪护,你外婆清醒后拉着她的手喊闺女才好转,再后来认了你妈妈做干女儿,虽然没过两个月她去世了。”
“…你妈妈不愿你在不和谐的家庭成长,更不愿你回想起过去那些不快乐的记忆…她只想安排好一切,再让你上b市来,无忧无虑的成长。宝宝,原谅你妈妈吧。”
就在顾唯宝在医院的那3天,来了许多人,自然包括袁煜炜那几个发小,当时还给她开玩笑说,就因为送她到医院,郁春寅可是差点损失了一个上千万的单子。
郁春寅…没脸没皮的郁春寅…
李女士看着自家姑娘,含着插苹果的小叉子,一会双眼暗沉,一会又脸颊晕红;一阵白一阵红的。
“诶…诶,宝贝儿,好好吃,吃个水果也发呆。”
“妈妈,我爱你!”
被突然表白的李女士连忙伸出一只手,触了触顾唯宝的额头。
“诶哟,没发烧呀。”
“妈!”顾唯宝没被李女士给气炸肺,她多认真多深情的表白呀。
“样儿大了,宝宝?大老远就听见你咋呼”进门的袁煜炜怪笑着逗弄顾唯宝。
顾唯宝现在见他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谁让他看到不该看的了。
“哼,懒得跟你们说,我洗澡睡觉去!”
“这怪孩子,哎,睡前做个面膜,看你那小脸干的…”
“妈!”
这面儿郁春寅心情大好的甩着钥匙进家,就见两位大家长都坐在客厅沙发上,他爸带着眼镜看报纸,他妈拿着纸巾哭哭啼啼的看着电视剧。
“哟,都在呐?”
郁治锦委员长抬眼瞅了儿子一眼,继续看报。褚乔倒把电视给关了,一本正经的说。
“虎子,你过来,妈有话要说。”
郁春寅走到褚乔旁边坐下。“啥事儿?”
“你这…个人问题啥时候给我解决喽?”
郁春寅正要说,就被褚乔摆手打断了。
“你别又拿工作那套来搪塞我。你哥不结婚,好吧,他成年的杵在部队里也就罢了。你好不容易回国了,就在咱眼皮下,可要见你一面,还要特意跑你公司去。你说说你都多长时间没回趟家了…”
“咳…”似乎跑题了,郁老爷子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你看你,都快小30的人儿了,你不急,我可着急抱孙子。我不管,你哥不结,你就必须给我结!”
“妈,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找一个乖巧的儿媳,给您生个白白的大胖孙子!”
褚乔一听,立马眉开眼笑,“不用你给我找了,我已经看准儿了。等安排好,你就给我出去喝茶去!”
“哎哟,妈,您就绕了我吧。要找我自个找,您别跟着瞎参活。我整天忙得昏天暗地的,没工夫去喝茶。”郁春寅捏捏眉心,闭着眼往沙发里靠了靠。
“你别嫌我絮叨,许老家那丫头,我看了就喜欢。这年头20多岁小姑娘,谁会陪着外公爷爷辈儿的摆花弄草的呀。是吧,老郁。”仨星期前褚乔参加军演回来,路过袁煜炜家,就看到一个神清骨秀、双目澄澈的姑娘,跟着许老爷子蹲在院子里松土。见着她还笑嘻嘻的唤了声“阿姨”。哎哟,那声音可甜到褚乔心坎里了。
“嗯”
“行了,您二老就别操劳了。我才送了那姑娘回家,她准是您二老的好儿媳,跑不了啊。”